临近下班的时间,李特助才给她回了电话。
裘岩说这件事需要当面和她聊。
就知道这通让她等待的电话只是纸老虎,也知道岩这个人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但为了专访,叶盛宁还是答应说好。
和裘岩约在咖啡厅见面,她到那儿的时候,男人已经等候多时。
和在个人资料上见到他的一模一样,男人眉目温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那双狡黠的眼睛在堆起笑意时潋滟无比,有某种老谋深算的深沉感。他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手腕上配着一只百达翡丽。昂贵中透露着奢靡。
只是光凭一双眼睛看,还真看不出来面前的男人竟然也会有私生活混乱,在外养小三的丑闻。
这是叶盛宁见到他的第一印象。
他看起来,明明不是做那些勾当的人。
裘岩也同样看见了她,菲薄的唇勾着一抹弧度,礼貌的向她抬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对面。
“请坐。”
叶盛宁放下挎包,坐下。
与此同时,裘岩又招来了服务员,叫他们给她上咖啡。
“不知道叶小姐爱喝什么口味的咖啡,某就擅自主张点了。”裘岩的眼睛落在她脸上,微挑的眼角有浅浅的笑意,带着一种审判的意味。
叶盛宁对他浅浅的笑了下,善解人意的说:“我都可以。”
从叶盛宁出现在这里,岩的目光就始终追随着她,她今天穿着薄款的彩虹色系的开衫,搭高腰牛仔裤,微卷的长发披在脑后,露出一张精致秀气的脸颊,青春又靓丽。
她长相实在太吸引人,吸引到裘岩都舍不得挪开眼,那道探究的视线在她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从脸颊到脖间,再到柔软的身段。
眼
波流转。
手指指腹轻微的搓着,他心里有点泛痒。
来自他的目光有些刻意,叶盛宁感到了不适,用长勺搅动着咖啡杯里的苦涩咖啡,她抿了抿唇。
打算先下手为强。
但岩却在此刻截断了她的话。
有某种意味深长的,“叶小姐这么漂亮,当记者不觉得很可惜?”
这话尚有不妥,叶盛宁感到不舒服的皱眉。
她抬眼,用一种坚定的目光直视着岩,“我觉得成为一名记者跟漂不漂亮没有任何关系。”
裘岩轻笑,那眼睛里,似乎有看穿她的本领,“伶牙俐齿。”
“一早就听说过叶小姐在记者当中属于佼佼者,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牙尖嘴利,倒是没几个人能赶得上。”
知道他这些话是故意说来调笑她的,叶盛宁并未理睬,只是搅动着勺子,并未喝一口咖啡。
岩将她的所有动作与表情都装进了眼里。
他勾了勾唇。
忽然跟来了兴致似的,问她:“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见你吗?”
搅动咖啡的手一顿,叶盛宁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他坐姿也优雅,有上层阶级人事的那种昂贵感,但别人不知道的是,他背地里却如烂泥。
“因为我很欣赏叶小姐,无论是美貌还是才华,叶小姐在某心里,也是数一的。”
捏着长勺的手指一紧,她第一次有这种难以忍受的难受,像是吃了比黄连还苦的东西,胃里阵阵泛酸想吐。
绕来绕去,就是不说重点。
或许,这就是他的手段。
叶盛宁咽了咽嗓,忍住那阵翻江倒海的难受,绷直了唇线,“你到底要说什么?”
裘岩游刃有余的及时收线,视线悠悠的落在她脸上,又故意的跟她兜圈子,“叶小姐不必知道某要想说什么,你们台里的个人专访我也乐意配合,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裘岩弯唇,那双狡黠的眼睛里,有某种志在必得的笑意。
“就是不知道,叶小姐可否愿意与裘某一起共进晚餐。”
只是一起吃顿饭,叶盛宁想也应该没什么,但她还是留了心眼,给江洛白发了条短信让他开车来餐厅门口。
她是坐裘岩的车去餐厅的,一路上并没有太多玩手机的时间。
裘岩带她去的是一家高档餐厅,包厢私密性极好,进出都有人恭敬的向他弯腰,让叶盛宁猜测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叶盛宁才有了机会给江洛白发信息。
[江洛白:盛宁姐,我到了。]
叶盛宁长话短说:叶盛宁:你听着,从现在开始,要是我一个小时之后没从里面出来找你,你就报警。]
江洛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江洛白:盛宁姐,你怎么了?]
[叶盛宁:我现在在跟裘岩吃饭,包厢AR05,裘岩这个人阴险狡诈,口碑难评,要是我在里面遇到什么不测,你记得报警。]
这条消息吓得江洛白抖了一个激灵,他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由叶盛宁亲自发来的这条信息,手指忍不住发抖。
[江洛白:原来易露姐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岩真的是坏蛋。]
[叶盛宁:这其中太过复杂,一时很难跟你说清楚,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包厢了。]
[江洛白:好,盛宁姐你就放心吧,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就在外面等你。]
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那边没了回信。
江洛白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平缓着急促的呼吸,忽然想到之前易露在无意间提醒他的话。
她让他保护好他的盛宁姐。
江洛白眉间涌上忧心,他打开了车门跳下去,徘徊在那件餐厅门口,并不停的看着流走的时间。
他在门口走走停停,看着二十分钟过去,三十分钟过去,四十分钟过去。
里面依旧没有叶盛宁走出来的身影。
时间越是临近一个小时,江洛白就越是焦急起来。
已经过去五十分钟了。
就在他焦头烂额做不下决定到底要不要打电话报警又或者直接冲进去时,迎面走来三个男人。
他们勾肩搭背着勾唇闲谈。
江洛白埋着脑袋没注意人,差点撞到离他最近的丁圣捷。
他跟他鞠躬抱歉,“不好意思。”
说着就给他们让了路。
丁圣捷也是第一次见这样道歉方式的,嘴唇勉强的扯了个笑,摆手跟他说没事。
在他抬眼的那瞬间,丁圣捷看清了他的面孔。
惊讶的出声:“诶,你是......”
江洛白抬头看向他,茫然的眨了眨眼。视线往旁边一挪,落在了程屿辞的身上,他恭敬的喊了声“程总”。
丁圣捷记得这个男生,当时在发布会上见过,扭头跟身旁的程屿辞说:“老大,你不记得了吗,上次我们新闻发布会,这人是叶记者身边的。”
程屿辞当然对他有印象。
RE......
程屿辞微皱眉头,寡淡的视线落在江洛白那张焦急烦躁的脸上,“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等盛宁姐,”江洛白拿着手机,再一次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盛宁姐还没出来。”
程屿辞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妥,“怎么回事?”
江洛白把叶盛宁之前交代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程屿辞,声音越来越焦急,“这马上就要一个小时了,盛宁姐说要是她一个小时后还没出来就报警,程总,盛宁姐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她和裘岩在哪个包厢?”
"AR05, ......"
江洛白还没说完话,身旁的男人就快步跑了进去,不见身影。
包厢里。
叶盛宁晕晕乎乎的扶着脑袋,眼前的灯像是走马那样的飞快摇晃,脸颊被酒烧得红润,一直延伸到衣领里。
$7 th ......
叶盛宁晃着脑袋想要保持清醒,用力桌起身,但身体像是被抽了力气,脚步不稳,她踉跄着朝旁边倒去。
裘岩一拉一扯,让她倒在了自己怀里。
她干涩得唇瓣一张一合,在灯光下竟也显出几分枯败的美感。
属于她身上的某种淡香勾人心魄,裘岩微低着脑袋,贪婪的用鼻尖嗅着,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颊抬起。
她的呼吸有些灼热。
裘岩滚了滚喉结,将她揽腰抱起。
程屿辞飞快的跑着,他一边跑一边找AR05包厢,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这么些年过去,他从未有过一刻有现在这般焦急。
慌乱的步伐却暴露了他所有的在意,程屿辞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着她不能有事。
就在这时。
在这条走廊的尽头,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包厢里面出来,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他走出包厢,正要背对他往前走。
程屿辞眯着眼,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看清了他怀里女人的脸。
眉眼里的焦急在此刻尽数褪去,被一种可怖的冰冷替代。他咬着牙,黑着一张脸嚣张的走过去,在男人还无从察觉下,上去就是一拳,力道大得吓人。
唇角出了血。
他手一松,怀里的女人往下滑。
程屿辞却伸手一揽,将叶盛宁精准的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而裘岩毫无准备的受下了程屿辞这一拳的所有力道,踉跄的摔到了地面。
他心疼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嘴唇干涩到泛白,脸颊却涨到通红,她没有意识的靠在他的怀里昏睡过去,眉心却是紧皱着,像是逃不开梦魇。
程屿辞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疼得要死。
他抬手去抚摸她的脸,感受着她脸颊的温热。
"......"
叶盛宁难受的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
“好难受。”
她软绵绵的抬手就要将身上的衣服扒开。
程屿辞握住她的手腕阻止。
声音低沉,似要将她从睡梦里喊醒,“叶盛宁。”
窝在他怀里的那颗脑袋蹭了蹭他的颈间,柔软的秀发擦过他的喉结。
程屿辞艰涩的滚了滚喉结,强硬的压下那些在此刻不该有的情绪,拦腰将她抱在怀里。
然后视线发冷的看向摔在地上的岩。
他
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像黑暗前的黎明,又像是狂风暴雨前的风和日丽。
寸寸发狠的目光,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那是裘岩第一次,被这样的眼神震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