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在说什么呢?
最前排的女生常黎跟她很熟,可不就是给他拍过无数绝美生图的站姐??樱桃小丸犊子。
常黎不是个忸怩的人,遇到认识的粉丝都是直接打招呼的:“好久不见啊,樱桃。”
樱桃完全没想到他是朝自己来的,举着相机的手愣在原地。
常黎:“好长时间没在网上看到你发的照片了,最近在忙什么?”
樱桃:“忙着加班,没时间追星。”
常黎:“哈哈哈确实是现生更重要,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来吧,我先给你签。’
"......"
不等樱桃拒绝的话说出口,常黎已经抢走了她手里的本子,大手一挥,写下:to樱桃小丸犊子,生活美满幸福。
常黎微笑着说:“这次记得帮我拍好看一点。”
樱桃看着手里的to签,忽然有些不忍心欺骗他:“那个……………我今天不是来拍你的。”
“啊,不拍我你来拍谁的?”
“赵知聿。”
"?"
“不好意思啊,我爬墙了。”
"!?"
常黎不愿意相信,樱桃可是跟拍了他五年的站姐,自出道后就风雨无阻,是他最长情的粉丝,怎么能说爬墙就爬墙。
“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变心,那你以前在微博对我说的那些不离不弃的话算什么?”
“算你......记性好吧。”
常黎很受伤。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家站姐爬墙更令人难过的事了。
另一边,常黎离开后,赵知聿就非常自然的接过了他手里的行李箱,和尤韵顺利办理完行李托运。
尤韵先一步登机,找到位置后坐下,赵知聿在她旁边。她把包里的眼罩和护颈枕拿了出来,因为要飞十五个小时左右,带的东西还算全面。
没过多久,常黎垂头丧气地跟了上来,他看着尤韵旁边的男人,有些疑惑地检查一遍自己的登机牌:“赵老师,你坐的这个位置是我的吧?”
赵知聿说:“不好意思,我晕机想靠窗户近一点,可以换一下吗?”
“可以是可以,你的位子在哪?”
“2B。”
怀疑你在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飞机在第二天傍晚落地挪威机场,之后剧组包车赶往酒店,等办理完入住已经是夜里凌晨。
这家酒店的装修很不错,浓厚的北欧小屋风,家具全是木质结构,还搭配了全屋智能系统,床品被褥还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全都是国际大牌。
天啊,这就是S+项目的剧组吗?
她依稀记得去年夏天在广州跟组住过的酒店,朝北向的卧室,乌漆麻黑的房间,关不上的浴室门,睡了一觉后浑身起红疹子的床单。
尤韵虽然不是什么富二代,但她也算从小娇生惯养,家里开民宿很注意干净,还是第一次住那么脏乱差的酒店,后来她就习惯带睡袋进组了,没想到这次的住宿条件居然这么好。
因为时差,尤韵这会儿也睡不太着,收拾完行李后就出了房间。
她去吧台倒了杯热牛奶,看到赵知聿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穿了件简单的棉质套头衫和长裤,脖子上还搭了条灰色毛巾,头发有些湿,看着应该是刚洗过澡,手上还夹着半根烟。
看着她,赵知聿自然的把手指间的半根烟熄灭,朝她走过来:“还没睡?”
“嗯,有点睡不着。”
“因为时差?”
尤韵点头:“你也是吗?”
“我是有点失眠,老毛病了,不是因为时差。”
尤韵捧着玻璃杯说:“那我给你倒一杯牛奶吧,可以助眠的。”
他没拒绝:“好。”
尤韵从冰箱取出牛奶,放到加热壶中,热了半分钟递给他,牛奶有些热,他喝得很慢,小口地像在品茶。
尤韵就支着下巴,歪头看着他喝。
房间里的壁炉烧得很旺,暖烘烘的,尤韵脱了外套搭在椅背,忽然问他:“赵知聿。”
“嗯?”
“你以前拍过戏吗?”
“算是......拍过吧。”
尤韵的眼睛猛地亮起?:“你拍过戏?”
他居然拍过戏,这届粉丝质量不行啊,都没扒出来,藏得够深。
“嗯,一部仙侠古装剧,原本我只是去唱OST,后来导演觉得我很适合里面一个角色,就邀请我过去客串几天,但很可惜最后没放出来,你估计是看不到了。”
“为什么?”
“有一次吊威亚,钢丝断裂我被甩树上了,肋骨摔断两根,住了两个月的院,后面没法继续拍了,剧组赶进度就把我的戏份剪掉了,还好我只是个小角色,不影响整体剧情。”
尤韵诧异,这件事她也没听粉丝说过,他的团队瞒的够深。
尤韵知道拍戏很危险,像她们这样的小演员又没替身,有的人甚至为了一场戏连威亚都不带就从三楼往下跳,只是没想到赵知聿居然也会受伤。
“你没有安全措施吗?”
“有,其实这事不怪剧组,是我第一次吊威亚没经验,也是我运气不好,那天的风太大了,我没控制好力度。”
“没出事就不算运气不好,我以前待过的一个剧组,有个片场的群演拍一场监狱戏,脖子被钢丝勒住后一直没人发现,直接被吊死了,剧组赔了十万块钱压了下来。”
一条人命十万块。
就这样还有无数的人趋之若鹜。
尤韵有些难过,但也明白这行就是这样的。
尤韵忽然想起:“我听说挪威的水下有很多水草,还有会吃人的鱼,你拍的时候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赵知聿抿了抿唇,笑着朝她靠近,语气带着似有似无的蛊惑:“你是在担心我?”
“当然了!”尤韵一点都不否认,十分认真的说:“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你可不能跟那些演员一样为了所谓的梦想不要命,那不叫敬业,那叫傻。”
赵知聿凝神思索了一会儿:“他们应该也不是为了梦想吧。”
“那是为了什么?”
“赚钱,”赵知聿说:“大部分人进娱乐圈都是为了赚钱,这和白领、蓝领,甚至是街上发传单的小时工没有任何什么区别,特殊点在于这份工作会被屏幕前的很多人看到,会有人喜欢也有人讨厌,但其实只是一份工作罢了。"
尤韵半知半解的点头:“那你呢,你是喜欢唱歌还是想赚钱?”
“都有,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他看过来,笑声有些低,说不出的好听:“我想被看见。”
“没想到你野心还挺大,不仅想当乐坛顶流,还想当影圈顶流?”
赵知聿笑:“也不是这个意思。”
“是也没关系,恭喜你,现在被人看到了。”
“还不够。”
“啊,还不够吗?可是你已经很火了。”
如今的内娱也没几个比他更火了,身上有数亿代言,不管颜值还是身价都超一线,就跟乔音说的一样,“赵知聿”三个字就是金字招牌,他压根不需要演技,只要出现在镜头中,就会有无数的人为他买单。
可是他居然还嫌不够,尤韵觉得他这样的心态不太健康,作为朋友她有必要提醒他一下:“我觉的人要知足常乐,太贪心的话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
尤其是充满各种诱惑的娱乐圈,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可不希望下次见到他的名字是蓝底白字的警情通告。
“你说得对。”
他确实贪婪无度。
贪心地想要那盏月光只照耀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