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妈咪就是靠这一套,天真的无瑕的,可又带着十足亲昵的动作,在暴雨夜出租屋停电的夜晚,逼得他不得不转身掉头,不得不面对,重新回到和她感情的纠葛中。
小患无师自通。
李潇低眸,看怀里那粉团子,正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似的用口水,在他下巴冒出来浅浅的胡茬抹匀,心里很愁。
他觉得他妻子说得对。
这小患恐怕真的会被老男人有目的拐走。
“好了。”他拍拍崽崽屁股,“今晚上不看动画片了?”
小患忘记抹口水,懵了两秒,亮晶晶抬起眼睛:“啊啊。”看啊看啊。
李潇笑了笑,电脑上切半边屏幕,给她放她每晚看的动画片。
其实这就是不生气了,他也不会真的和崽崽生气,就是崽崽没喊爸爸,他难免失落而已。
可是晚上崽崽又尝试了,还是只能发出“趴趴”的声音,患患也很苦恼,患患也不是故意的,李潇低头望着小宝皱巴巴的小脸,心道自己究竟气什么。
小患也很努力了,算了,别计较了。
他把小宝抱怀里,右边屏幕处理事情,左边小患看电视。崽崽缩成一小团,啃自己的小拳头,偶尔发出咯咯笑声。
她挺快乐,尽管没人知道她在快乐什么。
李潇望一眼她,弯唇,眉眼也放松了几分。
崽崽晚上睡觉的时候,睡在小床,陈蝉衣凑过去和李潇咬耳朵:“我想了想,我觉得患患也不是故意不喊你。她才多大,根本连一点自我意识都没有,发音顺嘴,她就说了,跟爱不爱你可没关系。”
李潇轻声说:“我知道。’
那时候春寒料峭,春夜冷意还未褪去,京城供暖却停了,两个人窝在被子里彼此取暖,说悄悄话都是蒙着声音,温热气息交织,渐渐密不可分。
陈蝉衣最喜欢这种天气,盖层厚被子的天气,被他从被子里抱住,下巴搁在颈窝,她捏着他粗粝的手指,跟他说私密的话。
“你知道?”她有点好笑,调侃他,“那你为什么像是要被丢掉一样,样子特别可怜,你都看不到。”
她觉得他可怜,她用这个词形容他。
李潇咬了口她肩膀:“我没有。
“有的。”
“没有。”
“小宝都看到了,她都去安慰你了,好羞,你还要小崽安慰。”
他横在她小腹的手动了动,抬手轻轻扇她腰:“胡说八道。”
根本不疼,就是有点痒,尤其是对于她。陈蝉衣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孕育过孩子,即便过了哺乳期,她身体的敏感度却没有随着退奶一齐消失,反而愈发高涨。
这样形容可能很夸张,但是,如果是怀孕以前,被他这样扇两下,她顶多觉得挠痒痒,趣味更多些,肯定已经笑着勾住他脖颈,开始主动亲吻他。
现在不是。
她窝着笑了两声,渐渐有点笑不出来。
李潇当然察觉到她变化,先是身体再是情绪:“嗯?”
陈蝉衣喊他:“爸爸。”
片刻沉默,被窝里蒙着看不清,但也能感觉到男人似乎挑着眉梢:“你是崽崽吗,也这么喊吗?”
她红了脸,有点窘迫:“为什么不可以,明明是你之前让我喊的。”
“可你上次也明确说,我们年龄差不大,不谈daddy issues的小宝。”
他说得理所当然还全然无辜,好像自始至终她才是主导者,他不过是听话顺从,所以这些问题源点绕到她身上来。
陈蝉衣气晕了,在被子里蹬他两脚:“现在不是daddy issues,是“爸爸的问题”,你不能这么无赖,你让我喊最后又赖上我。”
她足尖并不热,李潇轻笑。
顺势捏过脚踝,把她拽到身前来:“嗯,所以现在你是改不掉了,你是想说这个吗?”
那种姿势让两个人贴得很紧,陈蝉衣耳根发烫,脸上更红了:“我......”
“嗯?”
她眼睫毛非常紧张地颤抖着,她能鲜明感受到他的变化,为什么会这样,他掌心已经不再摩挲了,可是她好像有点瘾了。
怀孕之后都会这样吗?
“你没回答我问题,小乖。”他轻声说,“说话。”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只剩下她的呼吸,很深很重的,连他呼吸都是清浅的,正常的,就她不一样。
陈蝉衣不知道他是想怎样。
这什么羞耻的问题,怎么会有人这样问:“我不想说!”
被子好像越来越盖住头顶了,虽然,她也分不清,是不是因为害羞,她越来越往下缩。
李潇也没捞她,随她沉下去,声音还是很平稳:“那就这样睡了?嗯,你和我说晚安。”
“我不说!”
他嗓音磁哑地笑:“这么生气吗,不然是我误会你了。”
李潇低眸,把陈蝉衣拉进怀里抱紧,那双漆黑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带有侵略性,危险又诱惑十足,她紧张揪着他衣襟:“不肯说晚安,是因为睡觉的时候没放进去吗。”
他顿了顿,喉咙喑哑低沉:“还是因为没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