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帮他换下衣服叠起来,挑了挑眉,有点得意说:“你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华越一代的雏形估计都研究好了吧?他才哪到哪,比你差得远呢。”
他听笑了,眸色深深望着她:“小宝,你有点儿欺负人。”
陈蝉衣继续小幅度翘了翘唇角:“谁让他之前也欺负我,你之前不在那几年,他老是找我麻烦,可能惹祸了,我要告状。”
李潇含笑低眸,吻住她:“我喜欢这个告状。”
初五的时候,庞正平和李潇通了通电话,也是视频电话。
他在迎财神。
初五嘛,懂的都懂。
但是不知道他是在哪个地方迎的财神,估计是闽粤一带吧,吵得不得了。
背景乌烟瘴气,全是上街的人潮,还有噼里啪啦炸响的鞭炮,不知道哪里来的音源,在放刘德华的《恭喜发财》。
庞正平说:“李老板,恭喜发财!”
说的是粤语。
李潇那几年跟他稍微学了点粤语,讲得不标准,然而基础的祝福会讲:“庞老板,恭喜发财。”
庞正平眼底都露出些笑意,视线移到他身边。
陈蝉衣不认得他,原本安安静静坐着,眼睛亮晶晶听他们两个讲话,后面看见男人眼瞳移向自己。
陈蝉衣卡壳了一下,打了声招呼:“你好。”
庞正平神情,有瞬间变得很难琢磨。
陈蝉衣看不出来,只觉得他透过屏幕看她,有一刻很复杂的感受,就像是忽然大事尘埃落定后,心里陡然片刻安静。
庞正平笑了声:“嗯,李太太。”
他扫到陈蝉衣隆起来的小腹,笑意益发深刻。
“希望得偿所愿,今年能得个健康的小女儿,母女平安。”
陈蝉衣还有点奇怪,庞正平怎么也说女儿,难道男人都喜欢女儿?
不过得了祝福终归是高兴的。
她怕生,眼眸起初不安,现在却也笑了:“谢谢你呀。”
本就是纯然婉约的长相,这样一笑,没法让人不对她产生好感。
庞正平微愣,刹那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时候李潇拼了命也想回来。
画面有舞龙闪过,庞正平低眸笑了笑。闽粤几乎不下雪,是个无雪之地。
他上次看到雪,还是和李潇漂在海面。
可现在回来,已经很久没看见雪了。
今年春天来得很早很温暖。
三月末的时候,春风拂面,陈蝉衣要待产了。
她大半年,整个人被养得胖了一圈,孕期腿浮肿了,脸蛋也粉嘟嘟的。其实她自己也嫌弃胖了很多,不过最后还是喜悦的心情更多。
去做检查,医生都说:“其实孕妇心情好呢,才是最好的,这样宝宝也会受到影响。”
结果后面检查,果然一切顺利。
她结婚家里事都不用操心,生孩子也是,待产包也不是她准备的。临近产期,殷春梅还是挺焦虑的,几次三番打电话来问。
不是问待产包准备好了没有,就是问给宝宝的小衣服小包被都簇新的吗,洗过吗。
十次能有九次,陈蝉衣都躺在床上看电视,一问三不知:“啊,我不清楚啊。”
舒羡之也在那头听,气得简直又要上火了,她怀孕,他火气就没消下去过:“你个当妈的你不知道?”
陈蝉衣吓得手一抖,委屈巴巴地揉揉耳根:“是他在弄嘛,人家哪里懂。”
舒羡之受不了她了,让她喊李潇听电话,后面干脆电话都不打到她手机上,有事直接找李潇。反正找她也不懂,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睡。
孕育宝宝的身体,每天只知道睡。
相比起来,李潇温和许多,她在家里嗜睡,他平静处理一切事情。
和研所告假,和主治医生沟通,确定生产方案,以及要准备的产包衣服,都是他摸索着学。
陈蝉衣偶尔也会良心发现:“我这样,是不是太坏了,让你一个人弄。”
他看她睡得迷迷瞪瞪的模样,满眼温柔笑意,轻轻摸了摸她头发:“不坏,我来就行,你休息吧。”
李潇身上气息宽厚醇和,她嗅着就安心想睡觉,最后模糊点点头,脑袋一歪,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后半夜,李潇是被她推醒的,男人睁开漆黑的瞳。他神经时刻紧绷,晚间沾着枕头也睡得并不熟。
李潇拧开床头的灯,看姑娘眼泪汪汪,呼吸偏急促,小脸好像也泛着不正常潮红。
他心脏收缩:“怎么了?”
姑娘在他胸膛惊慌,那双眸子湿漉漉犹带几分羞怯:“我,我好像要生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