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不曾往这处一时不免茫然。琼芳的脸色却变了一变,心惊道:“娘子也觉得......天花?”
傅成吓了一跳:“天花?什么天花?”
卫湘扫一眼琼芳:“你也想到了。”语毕瞧瞧傅成眼中的惊意,摇了摇头,“也或许只是我们多心。只是瞧,几日我一病,陛下便不来了。明着是说政务繁忙,可宫里现下正有什么让人忌惮的缘故,谁又不清楚呢?"
“我若一直病着,陛下长久不来,那我便然而然地失了宠。到时们便是个个忠心,旁人没了陛下眷顾而生的忌惮,下手也总会容易很多。”
琼芳眼帘低垂:“到那时候,只消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娘子沾染天花,就什么都晚了,娘子便是侥幸活下来也难免毁容,更别提那些人得了手就多半不会让娘子活下来。反正娘子即便香消玉殒,也只能赖到天花头。”
卫湘漠然笑笑:“是啊。”
傅成倒吸凉气:“竞这样可怕......奴原庆幸娘子的病无甚大碍,现在来竟是多亏娘子反应够快。”
琼芳抿唇:“娘子现下作何打算?”
卫湘沉吟道:“我原想跟陛下吹耳旁风,但掌印觉得不妥,那便罢了,只是也不能总这样她在暗我在明,须得让六宫都知道我们是敌非友,日后再有什么事,她便第一个逃不了嫌隙。”
琼芳了一“后宫都是人精,娘子只需稍有表露,旁人就明白了。”
卫湘笑说:“正是这个意。”语毕就顾安心完了手里的赤枣乌鸡汤,然后便去沐浴就寝。
次日是她的十七岁生辰,皇帝本有意大办一场家宴,但但天花的事让人不安,她又恰好大病初愈,宴席便省了,只命御膳房精心准备了一桌席面,说是傍晚会送到清秋阁来,她庆生。
但庆生虽然从简,各宫的贺礼却都不会少。一早来,与她交好的凝贵姬、丽嫔、孟宝林、陶采女的贺礼就先陆续到了,然后便是清妃,接着是皇后、恭妃,敏宸妃亦着人专程从宫中送来了礼,各太妃、太嫔与旁的嫔妃们也都有礼送到。
清凉殿那边,早在卫湘尚未床时就桌宫人送来了一批,早膳后又送了数件,午脚夕又有一轮。
这波东西都是张礼带着人送来的,琼芳与傅成一午都忙得脚不沾地,琼芳从叹与张礼很熟,第次见着他的时候,忍不住笑骂:“何不一同送来?非要我一次次谢不成?”
张礼立在院中,?下巴:“不是了让们有时间慢慢收拾库房?这多少东西,全一送来这院子都堆不下。”
琼芳一倒也有理,作势福身道:“劳烦公公了!”
张礼冷哼一声,等手下们将东西放下便趾高气昂地走了。
琼芳得好笑,忙招呼宫女宦官们继续收拾东西,然后轮流去午膳。
约莫半个时辰后,卫湘午睡才不久,张礼就又来了。琼芳无奈地再度迎过去,却见他身后虽跟着几名宦官,手里却都没拿东西,不由困惑:“这是……………"
张礼垂眸抬了抬手,琼芳这才见他双手恭敬地捧着一卷轴,只是方才被衣袖遮着。
琼芳忙进去禀明卫湘,卫湘闻言即刻搁下手里的迎至堂屋恭谨下拜。
张礼这会儿也恰好进了屋,清了清嗓子,宣读圣旨。
卫湘是半个月才晋的正六品贵人,再晋一例就是从五品嫔位,与主位的从四品贵嫔仅两步之遥。从她初得封算至此不过大半年光景,这样的晋封速度莫说在令和年间,就是在大一朝也实属罕见。
却听张礼字正腔圆地念道:“谕,贵人卫氏蕙质兰心,婉顺成性,着,晋正五品姬,赐号:睿。钦此!”
“钦此”二字不及落定,卫湘陡然抬头。
□嫔位离主位贵嫔已很近了,加封时多会谨慎些,就不大会越级,她全然不料此番是加封正五品姬。
但更令她诧异的,是那个封号。
她不必细问就知这是哪个“容”字。
这是他公主拟封号时她提过的字。那时原是他主动问的她,她了这个字,也解释了何偏爱这字,他最终却也没赐了个“福”字给公主。
这本也没什么,她并不曾当回事,当然更不会去问他。
现在才知,原是给她留着呢。
她这绝不是这几日临时噫,而是早有预谋的。
卫湘谢了恩,抿着笑身,张礼将圣旨递给她,垂眸拱手:“恭喜春姬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