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康!”当妈的心疼的看着儿子的背影,落下泪来。“老爷,咱们到底如何是好呀?听说,是那塞娅公主自己找皇上要的尔康。尔康那性子,你是知道的。不喜欢绝对没个好脸色。塞娅公主,脾气更坏,更吃不得亏。两人一起,还不针尖对麦芒。万一闹起来,给皇上告状,咱们一家子免不了跟着吃挂落。尔康的日子,恐怕就更难过了。”
“唉,你别看我刚才说的头头是道,其实心里也犯怵呢。”福伦叹气道。“讲那些,一是事情还没到无可转圜的余地,二主要为安抚住尔康。倘若他清楚自己十有八九要离开紫薇,发狂是肯定的。”福伦对这个从前最骄傲的儿子,已经失望了。一个夏紫薇,就如试金石般,探出了他的真性情。福伦深深觉得,不把他给控制住,迟早会酿出大祸来。尚主、抬旗,总要有命享吧。否则,只是一句空话。“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紫薇如何,甚至不在于皇上如何,只在塞娅公主的手上。”
“那再给她一个勇士,让她改变主意吧。”一直沉默不语地福尔泰突然冒出一句。
“呃,你说什么?”夫妇俩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站起来,福尔泰对着父母,一字一句郑重地说:“我说,那就换个驸马吧。”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藏地寒苦,宗室不会有人愿意去的。这时,谁要主动站出来,就是给皇上分了忧,立了大功。不但自己有赏,全家也可能鸡犬升天。令妃娘娘不是说了吗,塞娅公主是因为哥打赢了她,才芳心暗许的。既然如此,假使再出现一位条件相当,却对她更为温柔体贴的勇士,改变主意也不是不可能。公主武功不错,不过我还是很有信心赢她。”
“尔泰!”福妻不可置信地盯着儿子,焦急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么远那么苦的地方,额娘不许你去。”
“额娘!”福尔泰感动地拉过母亲的手。“您疼儿子,儿子知道。不过,如今的形势,已经不容咱们再犹豫了。我不去,哥哥就要去。假如我俩都不去,那么只有最坏的一种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坐以待毙,等皇上哪天心情不好时,就要了我们全家的命。只要我娶了塞娅公主,看在西藏驸马的名义上,只要不犯大错,可保全家性命无忧。将来,一旦五阿哥上位,凭我们多年的相处,家里一定会有振兴的希望。还有哥,阿玛之前说的不无道理,指不定他就能娶了紫薇。到时,一门两位额附,谁还敢小瞧咱家。”
福尔泰其实一直是个很有主意的伶俐人。相比兄长“老子天下第一”,无时不刻的孔雀开屏,他要低调许多。上书房那群出身高贵,惯爱欺软怕硬的淘小子伴读们,他可是一处十来年。n场战役下来,城府早已练就了。别人不敢招惹五阿哥,却不会给他这小小的包衣面子。替主子收拾烂摊子,给哥哥擦屁股,他受够了,尤其是福尔康。凭什么!论学问,他丝毫不输兄长;论武功,他同样不弱;论对父母,他可孝顺多了。小燕子跟了永琪,这辈子,情感上,他注定无法得到满足了。娶塞娅,既提升了地位,又多了施展才干的机会,而且还为家人增添了一层保护网,何乐而不为呢。性格决定命运,福尔泰终于选择了走自己的路。
前些时候,陪伴游玩的,主要是福尔泰。因此,当他找上门时,塞娅也不觉得奇怪,反而高高兴兴地一起骑马去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福尔泰待塞娅更加热情如火,语言不无挑逗之意。巴勒奔的随从当中,有人收了他的银子。透露了自家公主的喜好与性格,并且重点讲述藏地的风土人情,尤其在男女关系方面。一句话概括就是:咱们喜欢直接来,爱慕不是丑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塞娅瞧着身边这张虚情假意的脸,就想笑。聪明过头了吧,满人就这么喜欢把别人当傻子吗!尔泰看小燕子的眼神,圆明园那次,她看得是一清二楚。那不是哥哥对妹妹,也不是好友对知己,完全一男人对女人的。既然已经有心上人,为何还来撩拨我呢?塞娅愤怒了!她越自豪于自己的魅力,就越讨厌有人以感情做工具来拿她当垫脚石。
“孩子,阿爸查到了。”巴勒奔兴冲冲地回来向女儿报功。“原来,他们消失的几天里,福家被皇帝派人抓进了专门关押宗室犯人的大牢,刚被放出来。而五阿哥,也被罚了不许出门。至于那个没礼貌的还珠格格,只听说搬家了。”无故消失,再无故出现,实在不算美德,令人不怀疑都不行。有钱能使鬼推磨,巴勒奔丢下光灿灿的金子,自然有人管不住嘴巴了。
关了又放,当爹的还被调了职。虽然塞娅对清廷的官吏制度不太懂,却也明白,其中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算了,不想了。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来,本公主就陪他玩玩。咱们只是要带一个人回去,至于哥哥还是弟弟,根本不重要。皇帝,估计也这意思。”
“嗯,我也这么觉得。”父女俩都是粗中有细的人。“这个福尔泰,似乎心眼比他那蠢哥哥要多些。不过,也不打紧呀!”巴勒奔浑不在意地豪爽挥手。“汉人,在咱们那,要活下去都困难。就算是孙悟空,也逃不出你阿爸的五指山。假如实在不老实,就英年早逝吧。”外边戏班演的大闹天宫,他超喜欢看的。
“嗯,那明天,我就继续陪他演下去。”
“那明天,你就继续陪他演下去。”
听见对方的话,父女俩顿时相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