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满脸不快的模样,我急忙说道:“大人不必客气,有事尽管直言。”
“我想留在蒙古。”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似玩笑,我却实在不明白他作此决定的因由。
“大人,且不说大人乃皇上之臣,不能肆意逗留在蒙古,暂说这留下理由,索心也实在是不甚明白。”他是宫内有为太医,深得皇上器重,为何会有不归之心。
“微臣烦于宫内争斗,不想在沉浮宦海了,微臣已深爱此片草地,只愿留在这里,牧羊度日。”他说的淡定无奈,我轻叹了口气,又怎会不理解他:“可是大人,你没有留下的接口啊!”
“借口微臣已经想好了,只需要劳烦格格上表。”他的确是下定了决心,不然也不会连借口都想好。
“大人若执意如此,索心也只好尊重大人意见,只是索心奉劝大人一句,这里也不是个安生立命之地,并非浪静风平的。”我斟酌着他的表情,并没有退却的样子,便继续说道:“大人且说。”
“昨日流寇之事,正好给了微臣留下的理由,格格只需上表朝廷,微臣在流寇遇袭途中,被箭射杀,无法回朝即可。”我低头凝思,难道这片草原,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李德明抛弃自个身份,隐姓埋名到不惜让所有人以为自己殒命了么。
他见我并不回话,接着说道:“微臣知道要格格欺君,也确实为难,微臣再另想办法好了”说着便转身欲退出门去。
“大人且慢,我并非犹疑欺君一事,只是好奇这片草原的吸引力而已,既然大人已经决定,明日张猛武士回朝,我让他顺便把奏折带去吧,只是如今皇上亲征葛尔丹,太子监国,恐怕也只能上表太子了。”不知太子接到这个表揍,会是何看法。
“多谢格格!”我点了点头,他像舒了口气般,浑身轻松的走出了帐外。
我忙拿出鹅毛笔,翻出空白奏章,思忖着该怎么写,这件事情终是不能写的太大,以免引起太子的高度注意,到时候李德明难免会丢了性命:钦奉上谕,赫舍里氏和亲喀尔喀,奈长途累累,道途龙蛇混杂,于丙子年三月,离土谢图汗部塞音山达数十里之遥,遇流寇袭击,奋力抵抗,流寇仓皇北逃,憾宫内太医李德明,中箭伤重不治,死于途中,余皆安然无恙。特此上表。
刚刚写完,张猛武士便来了,我与他商量了下李德明的说辞,便把奏折给了他。
“格格,目前蒙古形势如此严峻,你只身在此,恐怕难撑大局啊”他悠悠的说道,我心下一惊,难道他也要留下不可能吧“多谢武士关心,纵然形势再难,索心也会努力撑起来的,即便最后失败了,但求不愧于心.”张猛颇为感佩的看了我一眼.
才现张猛武士长的十分精壮,回想起他力敌蒙古大汉的勇猛情景,心里不免惋惜,历史上竟未留下此等英勇之人的名字,不知是何原因.
好奇的问了句:“不知武士官拜何职?”
“下官乃是护军营参领”原来是正三品的官职,也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但是为何我不曾听过他呢。
诶,感喟也无济于事,只好静待历史结局了。
“参领他日必定前途无限,索心深知参领并非池中之物。”不知何故,就是对他有此感觉。
“承格格贵言,望他日还有能为格格效力的时候。”他躬身向我行了个礼。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便由着他退下了。
待夜深人静之后,我逐步思索今日之事,难免有些懊悔,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那烈马寻人的,这样难免有些打草惊蛇了。丹津多尔济恐怕此刻已有防范。
如何才能打消他的顾虑,看来到达乌兰巴托以后,必须要抽个时间会一会他了。如今我已在扎那扎特尔身边,恐怕他也不便派人暗杀了,毕竟出事之后,难逃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