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素莲在清晨的时候匆匆地赶到医院,看着病床上多处淤青的金暮珈,趴在床侧呼天抢地地嚎叫着。(.)
“妈,别这样,我这不好好的吗?”金暮珈安慰着许素莲。
“他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珈儿,我不能等了,再等下去,我们母子俩非死去他的手上不可,你说他的命怎么硬,炸弹都没能炸死他!”许素莲气愤填膺。
“死有时候是一种解脱,就像那个柳青,一了百了,”金暮珈眯着眼睛,被单下的手已紧握成拳。
孔“我要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我要让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许素莲的声音带着冰冷。
柳青的葬礼在两天后进行,法医提取的酒水残留物中,多种致命的毒药混合在一起,而提炼成粉末状,却是柳青个人所为。
何叔平将化验结果递到金晨珞的手上,摇着头叹息着离去。
陂金晨珞知道,柳青在那一届的毕业班里,医理配药的成绩,都是优等。他只是资助了她数年的学费,只是给她提供了一个小小的容身之处,而这个女子,却将自己的一生交给他,甚至于生命。
大束大束的金盏菊围绕在柳青的遗体周围,金晨珞紧紧地握着柳青冰凉入骨的手,紧紧地握着,可纵使全身的温度,也暖不透了。
一枚小巧粉钻的指环,被金晨珞缓缓地套在柳青的中指上,纤细的手指,苍白的没有生命的颜色,可指甲,却泛着致命毒药的黑色。
人群里有人在抽泣,有人开始默默地流泪。
这一世,看你最后一眼。
此一别,无关于来生。
柳青被缓缓地推走,缓缓地被送进焚化炉。
操作间的门无声地合上,就像此时的金晨珞,一言不语,两天来,一个字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收拾着柳青的一切物品,打理着柳青的一切后事。
一句话也不说。
苏筱婉将手中的一大束金盏菊放在柳青的墓碑前,看着金晨珞颓然地靠在墓碑上,小口小口地喝着酒,铁青的脸,铁青的胡须碴,冷漠的眼神。
金晨珞立的碑,称谓“爱妻柳青。”
一个不曾披上婚纱,不曾彼此戴上戒指,死在自己心爱的人的怀里的新娘。
那一天安城有着阴郁的天气,阴霾笼罩在半空,低低的云层,让人透不过气来。
苏筱婉回到店子里,心绪依旧久久不能平静,久久地,电话铃响过很长时间之后,她才茫然地接起,左恒的声音传来,关切的,体贴的,呵护的,他说二层已经种满了绿萝,他问筱婉,什么时候带依依回家。
家,苏园?
她开始疯狂地怀恋苏园的几丛竹子,怀念镜湖边细长的垂柳,想念那一扇雕花的木门。
苏筱婉挂断电话,转身的时候才看到门口的金晨珞和蒋一凡,两个人灰灰的脸,灰蒙蒙的一片,像远远天空的颜色。
两个人依旧不说话。
苏筱婉都要开口了,她想告诉他她要回西岛了,再也不回安城了,她想离开这个店子了,可金晨珞却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她的脸,就无声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