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怜性急,见到有人挡道,扬手就要祭出手腕玉镯。
几千年前,齐鲁地域,一条大江环城而过,某天夜里,江水翻涌,电闪雷鸣,翻江倒海的势头,江水淹没城池,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
有位青衣女修远道而来,见此情形化为一道清影入江,不久,一条浑身碧绿的水蛟腾出水面,青衣女修紧随其后。
水蛟回头,张口喷出一道冰柱,雷霆万钧,将青衣女修打落江中,并将几里水面冰封。
入水女修身如游鱼,化开那道巨力,远处水面一飞冲天,持剑在手,与水蛟隔空对峙。
原来水蛟江水源头入水,一路水路东行,顺利走完全程入海,必然境界大增,这个过程是另一种化龙途径,也叫走江化龙。
城池距离即墨入海口其实已经不算太远,顺利的话也就十天半月工夫,只是这条水蛟不省心,沿途没少祸害各地百姓,之前都还好,官府想管管不了,有能力约束的修士武夫要么不想管,要么错开了,只能说水蛟运气极好。
今天不一样,它有点得意忘形了,兴风作浪,被过路的女修撞见,当即入水制止。
如果这时水蛟服个软,女修也能遵循这个世道的某些道理,放走水蛟,让其继续未完成的走江化龙壮举,可恨水蛟凶性大发,不管不顾。
最后的结局,就是女修大发神威,将即将化龙的水蛟当场杀死,并将水蛟炼化成手镯样式,常年佩戴,精血供养,年复一年,在灵气枯竭之前,已经是一件高品质的魂器,器灵依然是那条水蛟,却已经是蛟龙之属。
时隔几个千年,女修白怜重见天日,炼化玉镯也在此时现出原形,一条绿蛟吞吐蛇信绕手腕而出,四周温度顿时骤降,一粒粒霜花在绿蛟游离路线次第绽放。
火工道人黄石袖袍轻扫,不着痕迹将绿蛟压制,温和开口:“千年前,我们和你们一样,站在地表,我们同样热爱这片土地,视如故土。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不得不暂时离开。今天我们重新踏上这片土地,重返故土而已,相同热爱,所以你们无需担忧,我们只是回家,都不是滥杀之人。我尽量用你们的话解释,应该表达十分清楚,所以只要你们让开路,我们不会滥杀无辜。”
宁北枳单手为礼,客客气气道:“四位前辈请了,后生小辈不敢阻拦前辈去路,只是当今天下七大洲四大洋,大小国家将近两百个,各有各的国法,各有各的诉求,对于四位前辈回归故土,虽然大多国家都持乐观欢迎态度,但想要统一意见还需一点时间。所以晚辈恳求各位前辈稍安勿躁,稍作停留。”
老道开口情感丰富,宁北枳也相同情真意切,不过这两人的话都没有多少可信度。
白怜冷笑:“是不是要等到明日午后?”
宁北枳面不改色,诚恳道:“明晚肯定可以统一意见。”
虚情假意,各怀鬼胎。
地面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悄悄握紧手中武器,随时准备上去拼命。
可出乎所有人预料,那四位地心人竟然答应了。
谁敢信?他们居然当真落地,各自占据一个方位闭目静坐。
这样一来,连宁北枳都有点坐蜡,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相当挠头。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夜色渐浓,雪花依旧。
四人上空好似有无形屏障,雪花落不到他们身上,在周围堆积,不到深夜,堆起的雪好像一堵围墙已经没过四人头顶,四人却依旧纹丝不动。
“不对劲,很不对劲!”
李小壮在老子身后,对身旁许菀轻声说着。
许菀没吱声,但从她微皱的眉心也能看出心里有事。
李大川苦着脸说:“废话,肯定不对劲,大家都能看出来,可谁也说不出不对劲在哪里,总不能爬开雪堆问他们吧,就算问,人家会说吗?肯定不会,谁都不傻。”
黑洞百米外这几个人,基本代表当下地表最强战力,宁北枳和老教皇,两位老僧,李大川父子,加上一个许菀。
其他人都退到远处,不到一哄而上的生死局面,一般顶级战力的作用不大了。
两位老僧禅定,印国老僧身在主场,早习惯了冰天雪地苦修,没想到转世老僧也能在这样的环境入定。
老教皇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就是不清楚他的内心世界,有没有表现的这般从容无畏。
宁北枳的脸色相当难看,他是精神类变异,拥有相当强横的精神力,可以读心,甚至只要看对方一眼,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读,就可以判断所思所想,当然这是针对一般人,眼前四人境界未知,深不可测,可以肯定无法读心。
但凭经验判断,得出的结论比其他人肯定要更加深刻细致,所以他一直焦虑,到了此时此刻,甚至感到无法呼吸,心脏就像被无形大手死死拽紧。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越想不明白越想,陷入一个死循环,普通人没什么,想不明白不想就行,可对精神力格外强横的他而言,真有可能把自己活活“想”死,肝脑涂地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