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窘境落在空中老人眼里，老人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第一次露出满意的笑容。
夜色深沉，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倒映出朦胧月华，比起其他地方，显得亮堂一些。
一只黑鹰低空掠过，不合时宜出现在距离老人百来米半空，而后一飞冲天，往老人头顶上空掠去。
当黑鹰飞掠老人头顶上空之际，老人斜瞥一眼，见到黑鹰并未停留径直飞远，他不屑一顾，区区一只凶兽，甚至都兴不起他杀戮欲望。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地面，冷笑挂在嘴角，仿佛在欣赏一幅美妙的画卷。
他笃定甘一凡撑不过五分钟，而水生木的变化至少可以持续十分钟，加上他刻意为之，延长这个变化过程，可以将变化的时间延长至二十分钟，眼下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等甘一凡力竭时刻到来。
至于变故，他考虑过，也分心关注过几位能威胁到他的变异人，不过目前来看，威胁较大的宁北枳基本没有再出手的可能，另一位更具威胁的女孩，也早早逃离，留在远处没有靠过来的迹象，这让他放松不少。
他忽然抬头望了眼头顶，那只黑鹰凶兽尽管对他不构成威胁，可出现的方式显得突兀。不过头顶上空什么也没有，他略略犹豫，忽然发现前方有两人迎面飞来，他不由冷笑以对。
发动袭击的人赫然就是段红缨和石厚川。
石厚川实力不俗，他最擅长山地作战，特别是在七尾灵狐速度加持下，他的战力堪比超级。
不过空中不是他的领域，此时此刻，堂堂北狐被揪着脖领子升空作战，怎么看都显得憋屈。
段红缨的速度却不慢，带着一个大男人影响不大，在空中忽东忽西辗转腾移。
在老人李响从冷然到不知所谓的目光中，两人的交流始终持续，段红缨不停问：“这里怎样？”
石厚川不停摇头：“不行，不合适……”
也不知道两人具体交流什么，直到段红缨不耐烦说：“到底哪里合适？”
石厚川才勉强回应：“就这吧，等五个数。”
段红缨并没有原地等候，她默默计数，在数到第四个数的时候回转，卡在第五个数回到原地，猛然挥手，竟是把石厚川向老人方向抛过去。
可以看出，这一抛，段红缨几乎用尽全力，加上石厚川借力为之，他的人堪比离弦之箭，急速接近老人。
老人一直在盯着两人，此时见到石厚川迎面撞来，不由冷哼，挥手之间，手中射出一道寒芒。
下一刻，石厚川就像腹部中枪，前行的身体猛然停顿，身躯在空中折叠，闷哼出声。
两股力量加持之下，他的身体没有立刻往下掉，他涨红脸，也不知是受伤憋气还是其他原因，紧接着，他长舒口气，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往下掉。
段红缨却好像早有预料，在他往下掉的时刻，一飞而过，正好接住他，匆忙飞离。
这一幕很多人看得莫名其妙，甚至几位知晓宁北枳计划的人都感到不理解，两人这一番折腾看起来屁用没有。
连被针对的老人李响也有类似错觉，他盯着越飞越远的两道身影，不由皱起眉头，心想这些变异人到底在耍什么手段。
然后，他嗅到一股臭味。
臭味不算很臭，比不上他在地心世界经常闻到的尸体腐臭味，相反他觉得这股臭味很生动，让他想起几千年前上山修道途中遇到的一只狐狸精，想起那妖艳的俏脸，那扭动的腰肢，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怀念的笑意。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石厚川拥有一项很特别的能力，放毒。
毒气来源变异源体，也就是七尾灵狐。毒气算不得太烈，并不致命，却致幻。
当然，他从不承认自己有这本事，只是瞒不过拥有读心术的宁北枳，在这紧要关头，他也豁出去了。
段红缨一次次调整方位，其实是在寻找合适的放毒位置，只不过因为下方道术的缘故，导致上空风向变化多端，没办法捕捉到准确方位，只能凭借经验姑且一试。
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可喜的，尽管石厚川遭到重击。当他再次被段红缨揪着脖领子飞离的时候，见到老头脸上的表情，他终于放心，头一歪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