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一头栽倒地上,不省人事。
皇夫颤着手,抚上风依云青紫一片的双腿,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
寝房外,武皇沉着脸坐在椅上,扫过地上的鞭子,和跪着的王修容,用尽全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挤一个字:“说。”
王修容直着身子跪在地上,面无惧色,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正正迎上武皇的目光。
反而是一旁的一位宫女受不住这威压,手脚并用爬到前头,哭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这都是王修容逼奴婢们干的啊他心情不好便拿小皇子发泄,动辄打骂,奴婢、奴婢虽看着惊心,可人轻言微,不敢相劝啊”
“多久”
“自奴婢入宫,也有两三年了”
“毒夫”武皇指着王修容怒骂,“他一个幼子,你竟下此毒手枉他唤你一声叔叔当真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猪狗不如您是在说臣侍吗”王修容忽然一笑,问道。
“除了你,这殿中还有何人当得起这四个字”皇夫阴沉着脸从内室缓缓走出,在王修容面前停下了脚步,俯视着他,道:“为何如此陛下将孩子记入你名下,便是你的孩子。你为何如此待他”
“呵,记入我名下,就是我的孩子了”似乎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王修容脸上笑意更盛,“他浑身上下哪一点,和我有关”
那笑意刺痛了皇夫最后的理智,他再也忍不住,顾不得身份,抬手狠狠给了王修容一耳光。这一耳光用力之大,连一旁的风临都倒吸一口凉气。
“南玉。”武皇起身轻轻揽过皇夫颤抖的身子,将他拉到椅子上坐下,“手疼不疼莫要为这样的人,坏了自己的气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修容看着眼前的两人,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狠狠道:“真可笑。我挨了一耳光,您却关心他的手疼不疼”
说完他忽然声调拔高,尖锐地喊道:“为何为何我告诉你为何就是因为那张脸那张脸那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我有什么比不上你的我是王家嫡子,我也饱读诗书,我也通琴棋书画,我王家也为陛下鞍前马后,忠心不二我更是从小陪陛下长大,我待陛下比你真心得多凭什么到最后,是你坐上那个位置”
他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皇夫,忽然换上一副恶毒的笑意,语调讥讽:“不就是因为这张脸吗”
“我不如你美,所以情意再深,陛下也不会爱我一点”
武皇冷漠地看着眼前人的歇斯底里,淡淡开口:“朕待你不薄,也赐了你一个孩子,可你却不珍惜。”
“赐了我一个孩子”王修容气笑了,随即又变了脸,满脸悲戚,声音颤抖,浸满了哀怨:“陛下,三十年来,我待您一片真心,到头来就连一个自己的孩子,也不配拥有吗”
他的双眼在刹那间蓄满泪水,可仍咬着牙,不愿在情敌面前落下一颗。得不到回答,在意料之中,他的委屈渐渐被这三十年的哀怨覆盖,最后的体面也舍弃了:“不给我孩子也别来羞辱我我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您怎么能让我去养那个贱人的孩子对着那样一张脸掏心掏肺您怎么忍心怎么能忍心”
话语戛然而止,他的语调突然变得凄厉,无尽的委屈口中飘出,他凄然喊道:“陛下我们青梅竹马,您为何变心啊”
王修容伸出了他的手腕,上面一串赤红色的珊瑚串赫然出现在众人视野,串尾部挂着一个小小的金云坠,随着王修容的动作摇摆,一下一下,刺痛了皇夫的眼。
王修容一副欲哭模样:“陛下少时月下,您也曾与我两心相许,您都忘了吗”
凄厉的话音回荡殿中,没有回应。
风临大惊,没能控制住动作,转头看向武皇。武皇的脸此刻却没有太大情绪波动,方才的阴沉消了大半,嘴角微扬,露出一副颇具玩味的笑,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怜悯。她就这么平静的看着眼前近乎疯夫的王修容,淡笑着开口。
一句话,把王修容击得面色惨白。
“不过权宜之术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修容大笑道,“权宜,权宜,原来我不过是个权宜我的真心、我三十年的苦守,都是狗屁”
他忽而转头,对着武皇大喊:“陛下您玩弄人心,日后定然也会”
话还未说尽,一旁的侍卫飞身上前,狠狠将他摁倒在地。面对侍卫询问的目光,武皇随口道:“割了吧。”
侍卫心下了然,几步将他拖出殿外,不多时便没了那撕心的惨叫。
武皇对着刘育昌挥了挥手:“你去告诉外面的人,不用拿那东西来复命了,别吓到朕的孩子。再对那人报个喜讯,王家夷三族。朕留他一命,请他观礼。”
刘育昌满头大汗,连声道:“谨遵陛下口谕。”
吩咐完,武皇才转头看向风临,道:“临儿,你去看看弟弟。朕同你父亲有话要说。”
“是。”风临点了点头,连不迭跑开了。
到了内室,风临屏退众人,命寒江白苏守在门外,自己则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静静注视着床上的男孩,道:“起来吧,我知道你装的。”
空中静默了片刻,床上的小孩慢悠悠起身,靠着软垫直起了身,问:“你怎么知道的”
风临面无表情说:“猜的。”
“”
风依云一阵无语,两人相视了许久,风依云踌躇着开口:“他怎么样”
“割了舌,王家夷三族。”风临淡淡道。
如此惨烈的惩罚惊得风依云立刻面色惨白,低着头攥紧被角:“都是因为我”
“不是。”风临果断否定,“你不要多想,母皇母皇不会因此除了王家。这只不过是一个引子。”她叹了口气,拉住了风依云的手安慰道:“母皇除哪方势力,都是有她的考量,不是因为你,你不要想太多。”
“嗯”
她看着眼前苍白的小男孩,叹了口气,放软了语调,努力学着长姐的样子说:“收拾收拾东西吧,你和我回栖梧宫。来,我背你。”
风依云抬起头,眼圈红红,坚定地摇头:“不,我没有东西可以收拾,这里的东西我一个都不要”
“好,那就全都丢掉。我给你买新的。”
毓秀阁正殿中,皇夫的声音悠悠响起:“陛下有什么话要说”
武皇冲着殿内剩余的侍卫一抬眼,将殿中剩余的毓秀阁宫人尽数拖了出去,厅内顿时空荡了许多。
淡淡的血腥味飘来,引得皇夫一阵皱眉。武皇反而不在意,道:“南玉,方才那疯子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他原本想闭口不谈,只当做没有看到,可武皇的话反而使他不得不面对这个话题,皇夫叹气:“陛下,臣臣看到了,那手串上有金云坠。”
那金云坠,是武皇少时爱用的图案,因着她的名字有朝云二字,少年时格外喜爱祥云纹,自己画了个图样,常命工匠制成饰物,镶在日常用品上。
曾经武皇送与皇夫的象牙扇,也坠着金云。
他紧闭双眼,强定心神,不愿再想。
武皇一时无言,过了许久答:“那时朕决意夺嫡,需要盟友。如此不过是安抚罢了。”
“陛下,”皇夫这次没有叹气,可每一个字都透着疲惫,“臣没有质问的意思。只是只是难免多思”
“你多想什么”
皇夫低下头,凄然道:“陛下,您是天子,您的白天与夜晚,从不属于臣。臣一早便知晓,所以只求一点真心。而今若连您仅存的情爱也不属于臣的话,请问陛下,臣还拥有什么呢臣究竟是为了什么,在这深宫苦守呢”
“南玉。”武皇话语间有些怒意,“朕待你之心,十几年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本来是明白的,现在不明白了。”
她怒极反笑:“哈哈,好,好如此便罢了你既疑心朕,朕还有什么好说”
说罢武皇猛然起身,将欲拂袖而去,身后的人突然开口:“陛下”
她的脚在门边停住。
“陛下,您有孕在身,切莫动气。回去后记得叫御医看看,不要怕麻烦。”
柔声的关切,化去了她大半怒意,剩下的气压在心里,出也不是,咽也不是。武皇在门边站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话:“你一会,领两个孩子回宫吧。”
说完她终于推开门,扬长而去。
皇夫呆坐在椅上,耳边回荡着方才她最后那句话,这是什么意思领两个孩子回宫
我可以,领依云回宫
他是个沉静隐忍的人,任凭心中波涛汹涌,也抿着嘴不出声。静悄悄,静悄悄,他静到连泪滴砸落的声音,都那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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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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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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