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螺坐在房中慢条斯理的收拾着行李,对外面的声响充耳不闻。脸上的表情怡然自得,没错,齐书悟的嗓子就是她给毒哑的。食音虫发挥毒效需过个夜,任谁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除非将齐书悟的脖子给划开喽。让他嘴臭,这次便是给他个教训。苏螺暗暗想着,反正半个月后虫子便会死亡,应该不要紧吧。
齐书悟不能说话急得发疯一把挥开燕岱岱的手,燕岱岱若无其事,反正她也没有很关心。看来二师兄这次是遭报应了,谁让他嘴碎。
方休原本还担心齐书悟惹什么麻烦想过来瞧瞧,一进到院子听到冯师姐冷嘲热讽,“说不出话了活该。”虽然是在屋里头,可冯师姐的嗓门也不是盖的。
谁说不出话了敲了敲白衣的门。
白衣开门见是方休明媚笑道,“刚想去找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发生了何事”瞧着外头意有所指。
“不清楚。”白衣摇摇头,确实不知道。
“你昨晚是在翠竹林里”不与白衣拐弯抹角,方休到桌旁坐下。
“你怎么知道。”白衣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茶。
方休无奈,“你可知道夜间进去是出不去的。”
白衣讪笑,“进去后知道了。”
“为何去那儿。”
“叶仙长约我的。”白衣撇嘴,什么都不说真不知道约他去是干什么的。
“君臣公子。”方休垂眸,怕是不会吧。“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白衣摇摇首,爱什么隐情什么隐情,反正他今日就要走了。
“这翠竹林里为何有夜迷阵。”白衣疑惑。
“六师叔不喜人打扰,”方休端杯轻抿了一口,“平日里为防止香客误闯会安排巡视,这林子深处是禁地,白日进去便进去了,只要不踏足禁处那也无妨。只是近日寺内来了贵客,向来晚间又没有人巡逻,六师叔便设了这夜迷阵。白日里来到这附近应该会有人告知,想必你们先前应该是不知道。”
白衣转了转眼睛,“你是说这禁地里头住的是你那个不爱出门常居暗室的六师叔,而且这夜迷阵是专门为我们设的”
方休轻笑,“正是。”
白衣疑惑,“你师叔为何要住在如此偏远的地方,而且为何要划为禁地,还有暗室是什么意思,亮亮堂堂的不好吗”
方休知道白衣是十万个为什么,一一为他解答。
“六师叔生来便具有窥心术,方圆一里只要是活人任何心中想法他皆可以听到。人心嘈杂久不能眠,便移到了那偏远的林深处。”
“不想听也不可以吗”
方休摇首。
白衣心想,这也太惨了,窥探人心是好,但不想知道时被迫听到也太受折磨了。
“这倒也可以理解,寻个清净。”
方休继续,“可能是神通带来的缺陷,每当光照强烈之时六师叔所露肌肤都会瘙痒灼痛,平日里只能阴雨天气黎时昏后出门。”
白衣抬眉,日光致敏啊,那没得救。不过寻常人也会有,虽然罕见,但跟神通没有任何联系。
“我今日就要回去了。”白衣说道,望向方休的目光带着些轻挑。
见白衣无任何不舍,方休合掌。“那便有缘再见。”
白衣嘻笑,“会给你写信的,改日我调制好了药膏请人一起送来。”
“什么药膏。”
“你六师叔的皮肤病,只能缓解。”
心细又洒脱,聪明又糊涂。方休颔首,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修士们陆续离寺,燕岱岱跟苏螺告了别。齐书悟黑着一张脸样子很不开心,陆川阳也没有办法,看了半天没寻到病因。大计无处施展,齐书悟愤恨瞪了出门的白衣一眼。白衣恰好瞧见十分莫名其妙,自己是得罪这位仙友了
见人就忘是个缺点,怪别人长得没有特色。齐书悟刚换了身衣服,所以他和燕岱岱白衣都没认出来。
白衣自二人中间穿过,“七十六,走了。”
苏螺提起包袱飞速跑到门外,“我们和燕姐姐一起吧。”
燕姑娘,白衣瞅了瞅四周。“那你快去叫她。”
燕岱岱就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白衣是瞧见苏螺房中刚出来个姑娘,可是苏螺人缘还是挺好的,他也没往燕岱岱身上想。
“我还有事,”看向齐书悟意有所指,“就不跟你们一起了。”先前听苏螺说想在山下逛逛,他们的时间是来不及了,再拖下去二师兄真的会发怒。
“那好。”
目送着燕岱岱离开,苏螺侧首。“师兄,你没救了。”
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白衣拍了下苏螺的后脑勺,“快走。”
二人在山下吃了早餐,苏螺见有一家成衣铺忙拖着白衣进去。昨日没来得及置办衣裳,桃花镇的又不好看。苏螺兴高采烈,指着一个蚕丝做的夹袄对白衣道,“师兄,好看吗”
白衣瞧了瞧没说话,倒是掌柜的欢天喜地的迎了上来,“姑娘长得如此标致,穿什么都好看。”
苏螺喜悦,今年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自己。那是别人在背后夸的她没听见,没听见不代表没有。
“这位是夫君吧。”瞧见一旁板着脸的白衣,俊俏得很。再看苏螺,般配极了。
“师兄。”白衣启唇,适才没听到吗。
“这是我师兄。”苏螺指着白衣道。
“您瞧老身这脑子。”掌柜的戳着自己脑袋一边赔笑一边给苏螺介绍。“姑娘看这金丝绣花百蝶裙,昨日刚收的货,全中州就这一件,管保姑娘过节穿上艳压群芳。”
苏螺瞧了瞧确实挺好看,不过有些太过庄重了。神态上有些不满意。
掌柜瞧出,忙领着苏螺去看另一件,“这件是苏绣穿云望月裙,大户小姐的最爱,清新淡雅绣样简洁,正适合姑娘这仙子般的气质。”
苏螺抬眼打量,确实还不错。歪首道,“多少钱”
“不贵不贵,十两银子。”掌柜含笑开口惊人。
苏螺拖着白衣走出去,“我们再逛逛。”心里想道,真是一家黑店。
“十两,够我俩吃一年了吧。”白衣挑眉,将苏螺的手挥下。大街上这么多人,有毁形象。
苏螺摇首,“得一年半。”
好吧,白衣手下没数还真不太清楚。
“我觉得也不必非在这买,镇上许多姑娘的衣服还是挺好看的。”
苏螺心想,她能不知道去年就问过了,不是人家自己做的就是人家的娘亲给做的。她一不会缝补,二没有娘亲,谁给她做。师尊吗想着想着有些心伤。
白衣瞧见七十六垂头丧气不知道自己戳到她痛处了,看到又一家成衣铺,“不如我们进这家去看看。”
没有感情的进去后白衣发现自己错了,倒不是衣服不好看,只是卖的竟是男装,女装一件不见。慌张看了眼苏螺见她没有在意忙拖着人又退了出去。
叶相卿正想进去见到一个熟悉的后脑勺呼吸一滞。叶椋见叶相卿不动拽了拽他的衣袖,“哥哥,到了。”
昨日与叶椋下山吃饭想得父亲已两年未置办新衣,此番回去想为父亲置办一件。没想到竟然会碰到他。
感觉身旁有一丝几不可查的寒气袭过,白衣不确定回身。见叶相卿正望着他顿时神采奕奕。“叶仙长。”
听到白衣向自己打招呼叶相卿有些不知所措。
叶椋瞧此人神清骨秀舒眉展目不是白四寒是谁。一本正经,“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