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洪知道停下就是死,不仅没有勒马,还死命地夹着马肚子,企图冲过去。开雪听见耳边呼啸风响,夹杂着尖锐的箭响,惊心动魄。老洪肩膀上中了一箭,血立即从他的身上淌到开雪的脑袋上。开雪感到那湿湿的,温热的血液一下一下地掩在他头顶,然后漫到他身上。
“老洪!”开雪双手紧紧地抓住老洪。
“逮住他们!”刺青蛮人大喊,马上就有几匹快马追了上来。蛮人们甩出套马索,眼看就要把老洪那匹马的头圈住,忽然斜刺里射来一箭,把那根套马索射了个对穿。
在黑漆漆的路上,仅凭那么一点火光,就能有如此精准的眼力,追击的蛮人都吃了一惊。
“他们是咱们的!”后头传来一声狂吼。老洪的马已被逼停,开雪透过老洪的胳膊弯往回看去,后面赶来的正是刚才被他插了一箭的那个络腮蛮人和随从们。
“你们的?”刺青蛮人勒住了马,上下打量着这一队人马。神色不善。
听起来两人并非同一阵线,当络腮蛮人的随从奔驰过来时,这边的蛮人竟自动弯弓搭箭,一副凝神戒备的状态了。
络腮蛮人哈哈大笑,指着老洪道:“他是大蛮王的奴隶,夺了马想逃跑,咱们要追他回去,让大蛮王好好惩罚他!”
“只为了一个逃奴,就要出动这么多人么?”刺青蛮人语气中明显没有尽信,但络腮蛮人嘿嘿地笑了几下,居然策马来到老洪面前,一把推开他,露出里面的开雪来。“看见了么,这人还想带着他的儿子逃呢,这兔崽子倒比他爹矜贵多了!咱们那边的贵人都不想放他走……”
“原来如此……皮嫩肉滑,倒是不错……”刺青蛮人显然完全领会错误。不过这也正是络腮蛮人的意图。田园贵女
开雪被羞辱得无以复加,想开声申辩,却被老洪捂住了嘴巴。他一看到老洪的痛苦神情,再大的愤怒也被眼眶里的泪水浇熄。
是的,他又忍不住落泪了。
若只是他一个人,哪怕被这些蛮人杀死,他也不会没骨气地落泪。可是不知为什么,一旦牵涉到爱护自己的人的性命时,他就会特别容易流露出无助和痛苦的一面。
他越想抑制,眼泪就越掉得猛烈,完全不由他自己的意志所控制。
看到小子那副委委屈屈地掉眼泪的模样,刺青蛮人心里也不由得相信了几成。可黑蛮这番出动那么多人,只是为了两个奴隶,还是太不寻常了。
络腮蛮人见到那番话还未凑效,不由得扯住开雪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捉过马来,没想到这一下,竟扯出他颈项下的那条黑金绳索,露出黑色木块来。
“啊,乌木令!”
此时,天上闪过一个霹雳,毫无预兆地,竟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
蛮人的火把都熄灭了,但他们自持强悍,即使在雨中淋打,也如石像般伫立,毫不动容。
开雪衣衫尽湿透,身上寒冷,却挺直腰杆,丝毫不肯示弱与人。
当刺青蛮人见到那块黑漆漆的木块时,脸色一下变了,冷哼道,“原来偷了这么宝贵的东西啊……”
他对“大蛮王”没什么敬意,可对这一块黑色木块倒极有兴趣,眼神飘忽不定,甚至放出贪婪的光芒来。
开雪正在吃惊,络腮蛮人突然抬了抬手,“这就告辞!”说罢,连话也不说,带着开雪,急急策马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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