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让这间房间像是仓库一样荒凉下来,尘埃遍布。
这里头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人在了,却也还残留着恩真当年在柯家生活过的痕迹,桌上还有一些照片,他的,她的,他们的,也有他们四个人像是一家人一样的合照。还有她的婚纱照,孤孤单单的一个新娘子的照片,照片上她还是笑靥如花,只是那笑容总带了一点苦涩的味道。
没有一个人嫁人的时候还是会有那种感觉的吧。
梳妆台上摆着一些化妆品,如果不是一边小花瓶上插着的那一朵铃兰已经枯萎,甚是他还是要以为,她还住在这里,如往常一样,这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印象之中,他还是很少踏足这里的,一来这是女孩子的房间,他们已经各自长大,已经不是小时候那样可以肆无忌惮地玩闹在一起,凡事都是要考虑一下了。他也是怕贸贸然地闯进了房间会看到一些其他的画面,这些都是女孩子不好的。
后来,他被逼娶了她,也就越发不想看到她,越发的不想进这间房间。直到后来父亲再一次的病重,她特地去了国外找到了他,把他还有雪儿带了回来。
他进来这间房间一次。
他是来说离婚的事情的,毫不掩饰,他控诉她用婚姻的来禁锢了他的灵魂,让他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正大光明地站在阳光下。
恩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在他盛怒地扫落了房间里头一堆物什,只差没有把自己手边能拿到的东西直接往着她的脸上砸去的时候,她才缓缓开了口。
他离家三年,她转变的很多,从那爱笑的梁恩真已经变成沉稳,好像什么事情都挑战不了她的神经。
他觉得有些自讨没趣,二十四的她已经不是那心浮气躁的小丫头了。
在他踏出房门的时候,她轻轻地说来一句。
“你还是只能看得到她。”
他回头看她,她还是一样的平静,从衣柜里拿了睡衣,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头的盥洗室,不多时里头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们的谈话,总会无疾而终,她习惯了,他也习惯了。
他开了衣柜,里头空空荡荡的,他想起来,恩真的衣服已经叫立炎给收了,送到梦园去了。他像是在寻找着恩真的踪迹一样,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抽屉,里头只有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几样饰品。
他以为女人都是爱化妆爱珠宝的,至少雪儿是这样的,她是一个爱逛街爱购物的女人,她上街的时候,总是爱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的东西,家里面甚至还为她开辟了一个独有的衣帽间,专门用来放她的东西,衣服,鞋子,包包。
恩真的东西很少,印象之中,她的衣服也不多,颜色暗沉,不是蓝就是黑,梳着发髻偶尔会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老版的就像是一个老处女一样。
眼下,他看了之后才知道,她的东西真的很少。也很少有钻石一类的珠宝,抽屉里面有几副珍珠耳环还有一两条珍珠项链,也很少见她带。
她身上唯一常见的就是脖子上的那一条挂着两枚黄金戒指的链子,戒指的样式也很老旧,对恩真来说,那是具有特别意义的。
听说年轻时候还没有发迹的莫叔省吃俭用才买了那一堆婚戒向莫姨求了婚,在恩真十七岁的生日的时候,当做生日礼物给了她。
而恩真在众多的遗物之中最看中的就是这两枚戒指。、
后来在婚礼上的时候,他没有等到双方交换戒指的环节就已经离去了,而现在,那样式古朴的戒指一只在恩真的手上,而另外一只正在乔津的手上。
他这是在干什么?!
拉着下一个抽屉的手顿了顿,柯立均有些自嘲地问着,他这是在这里缅怀着她的日子么。
“你疯了么,柯立均,”他自我唾弃地说着,“她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是那么的不屑一顾,现在她不在你面前了,你却在这里想着她。你回忆她干嘛,难道你忘记了你们早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么!”
他喃喃地自言自语着,最后有些颓败地在那张床上坐了下去,那床也依旧柔软,一点也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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