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各种旗号,说是,”公公看了磐义一眼,低声说:“说是要推举真正的天子上龙椅……”
真的是大军一走,朝廷内部就有人谋反,而且,用的就是要把磐喜送上帝位的借口。寒蕊倒吸一口凉气,都被平川说中了啊。看样子,这些谋反的人,真的都跟蒙古有联系。
“哦,朕以为,大军离开一个月就会起事呢,谁知拖了将近两个月,这效率,着实让人不敢恭维。”似乎一切都在磐义预料之中,他淡淡地一挥手:“传旨郭家军一字营,按平川的部署各就各位。”
一字营?那不是最精锐的部队?寒蕊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一字营不是出征了么,怎么还在白洲?!”
磐义微微一笑:“平川带走的队伍,号称十万大军,实际上只有一半,他把最精锐的部队都留给了朕。”他看寒蕊一眼,淡淡地说:“攘外必先安内。这个时候。首先必须天下稳定,才能谈得上抵御外敌。”
寒蕊的心骤然间一紧。昨日她清点大婚物件的时候,听琼云说。这次蒙古可是倾国的兵力出动,将近二十万。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平川是神勇将军,他带十万精兵打二十万,虽然艰难,却也应该不在话下。可是此时听磐义一说,她忽然就傻了。五万对二十万,精锐还都在国内,那不是去送死么?
陡然之间,只觉得胸口发堵。口干舌躁,端起茶,一口喝下。
公公见状,赶紧斟上。寒蕊又是一口,喝干,短短一刻钟不到,竟连灌七、八杯水下去了。
“你怎么了,寒蕊?”磐义奇怪地望着她。
寒蕊慌忙将已经凑近了嘴边的杯子又放下,端在手中,支吾道:“早上的菜太咸了……”
“小心喝坏肚子。”磐义瞥了她一眼,又问公公:“那蒙古的战事如何?”
“已经打了两场大仗了,我们伤亡不大。蒙古损将两名、士兵六千……”公公回话。
“郭平川!到底是一员猛将!”磐义赞许道:“有他在前线,朕就暂时不用操心了。”
寒蕊已经按耐不住,小声问道:“五万对二十万,接下来该怎么打?”
“你担心兵力啊,”磐义笑了笑,高深莫测道:“朝廷若尽早平了内乱,全部兵力定将全部集中到边境……”
“可是这内乱,明明是有准备的,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寒蕊急了:“他能撑多久?”
磐义深深地望了寒蕊一眼。轻声道:“打仗是男人们的事,你别操心那么多。”
“他能撑多久?”她喉咙有些哑了。是激动所致。
“能撑多久就撑多久,最好是能撑到蒙古主动撤兵……”磐义面色严肃起来:“朕与平川合计的时候。就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不一定是赢,可是,即便如此,还是必须去打。”他转向寒蕊:“知道为什么吗?”
此时此刻,寒蕊的大脑正在慢慢地陷入空白,磐义的话从她耳边轻轻地飘过,她已经听不见了,只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不停地回旋着——平川是预备好了去送死的!
“寒蕊!”磐义一声喊,惊得寒蕊一抽。
“朕必须牵制住蒙古,不然,他们里应外合,这江山,朕就得拱手让人。”磐义的话语里,冷酷得没有一丝温度:“朕对平川的要求,就是尽量拖延时间,但平川对朕的承诺,是逼迫蒙古主动退兵。”
平川的承诺?胳膊能拧得过大腿么?寒蕊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手和脚都失去了知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气若游丝道:“他凭什么,让蒙古主动退兵?”五万对二十万,以卵击石,安得完卵?!
“他是将军,而且,是常胜不败的赛将军。”磐义悠然一笑:“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打法。”输一次又如何?平川已经有那么大的功勋,也许他,是需要输一次的,不然,皇帝用什么要制约他?!
“皇上,”又一个公公进来了:“大婚的龙袍已经送过来,您是否现在就试?”
磐义微笑着,起身:“寒蕊,你自便,朕先过去了。”
寒蕊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太阳渐渐地隐入云中,大殿的光线渐渐地暗下去,春风和煦得熏人入睡,她却感到自己的身体浸入了冰水之中。临走的前夜,平川的话再次想起“这一次,我真的想,战事尽快结束,活着回家”。她只觉得,背心发凉,胸口发凉,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平川是做好了殉国的准备,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知道结局的残酷,却还能那样淡然的,和她谈笑风生。
她答应了,一定等他回来,可是,他能回得来吗?
还是,一切都得应了宿命,他必须得死,跟北良一样,他必须死,因为,她克夫的命,一世无解。
平川,真的会是下一个吗?
寒蕊悲伤地,压抑着哭泣,用颤抖的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眼泪,无声地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她浅蓝色的锦缎裙面上,润湿了一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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