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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公和外甥谢躬就住在西城根下的一个小帐篷里,两边则是挨挨挤挤的大帐篷,里边乱糟糟住着那些又粗又脏的平林军士。
舅甥俩这会正坐在帐篷里说着晚上要走的事,因为他们也听说了新市平林两部今晚半夜要撤离棘阳,而且比赵萌听说得自然还要早。但是因为正式命令还没下来,他们还用不着忙着收拾准备。当然就是走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无非是把睡觉的被褥捆起来往肩后一背,把吃饭的木碗竹筷兜起来往腰里一掖,然后提上刀剑跟着队伍走就行了——当然圣公是“将军”,有一匹瘦马可骑,被褥等物可以捆好绑在马屁股上,不用自己背。对晚上的走,谢躬尤其心急,频频向帐外张望着说:“怎么命令还不下来?怎么命令还不下来?”
但是圣公还是那样的一遇事就没主意,就疑疑惑惑地问谢躬:“外甥,咱、咱怎么办,也跟着走?”
“废话!”谢躬骂,“不跟着走,留在这里等死呀?告诉你,听说城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最多也就够十天八天的。王匡王凤陈牧走,估计也是看到粮草快没了才要走的。不然都饿得趴下了,叫人家闯进来成堆成串地活捉?”
圣公又嗫嚅道:“可是,不知道俺刘家的那些人都走不走。他们要不走,就咱俩跟着王匡陈牧他们走?也不知道他们要走到哪里去?”
“又是废话!”谢躬骂,“走到哪儿也得跟着走。在这个平林军中,你当着将军,还有马骑,还有自己的小帐篷。可是你们刘家的那些人,谁把你当个人看呀!尤其是那个牛犊子刘阿猛,啥时候见了你不是连讽带骂地挖苦你?他们走不走,关你的屁事!”
圣公一想,就是,阿猛那个牛犊子,我见了他就心慌,我一辈子都不愿和他在一块。但圣公又另有担心:“可是,城外的莽军要是得知城内大队人马往外逃,肯定要围追堵截咬住不放的,咱能不能逃脱还另一说呢。”
“这你不用担心。既然他们决定要跑,肯定能跑得出去,无非是伤折些人马罢了。至于你,更不用害怕。申屠军师那么宝贝你,肯定要专门派一队人马保护你的,你尽管放心好了。”谢躬说。
“都这个时候了,申屠军师还顾得我?再说,我不知道申屠军师为啥对我这么好,到现在我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