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瞥到门又被打开,一大片光洒进来,薛涟笙眼皮一跳,感觉到有人走近,紧接着,她感到手腕被捏住,额头被一只温暖的大掌轻轻抚摸。。
“蝉儿……听得到五哥的声音吗?”
虚无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传进她的耳朵里,大脑接收到这讯息的时候,她察觉到他明显已经发怒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十小姐病得这么严重,你们都没发现吗?”薛沧芜怒斥守在一旁的丫鬟,华小川向她们摆摆手,又指了指门口已经发霉发臭的东西,她们很识相地把那些坏掉的饭菜清理干净后,不敢再进来,而是小心谨慎地站在门外等候吩咐。
“五爷,小姐的脸色很不好。”华小川站在薛沧芜身后,瞧见薛涟笙面色蜡黄,双颊凹陷,颧骨突出,像是被吸干血一样,骨架上蒙上一层皮,瘦到找不出二两肉来,心里不由得心疼起来。
他跟随薛沧芜行医治病,见过不少病人,薛涟笙此时的模样和那行将就木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没什么两样。
薛沧芜点头,嗯了一声,指腹轻轻摩挲着薛涟笙的眼皮,察觉到她眼角湿濡,他俯下身,嘴唇紧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道:“蝉儿若是听话,乖乖的喝药,按时吃饭,等到你身子恢复了,你想去哪都没人会拦着你。”
薛涟笙昏迷中听到这句话,酸楚涌上鼻腔,她意识很清醒,浑身无力,不能动弹。
她勉强睁开眼,泪水迷蒙,瞧见薛沧芜模糊的五官,她控制不住,哭得更厉害了。
“五爷,小姐是不是又在做梦了?”华小川的话让薛涟笙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醒过来,她只是一直都陷入梦魇中,无法脱身。
薛沧芜招来丫鬟,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叮嘱去医馆拿药,华小川见她们也像是迷迷糊糊没睡醒一般,只得支开她们,自己十万火急赶回去。
没过多久,药已煎好,薛沧芜一壁替她喂药,一壁对着她的耳朵唠叨着,她目前的状态很不乐观,好似随手都会撒手离去。
“若是知道会害死你,我们就不会把你困住。”
他长叹一下,捏着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额面,徐徐道:“我们千怕万怕,没想到最后,最怕的事情竟然成真了,如果不让你离开,你是不是就此长睡不起,然后从我们身边消失呢?”
他的语气悲怆,深吸口气,凄然道:“我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该来的迟早会来,该走的迟早是要走的,就算把你呵护得密不透风又能怎样?最后你还不是得长大?如果真的有灾难,那就让它来吧,既然老天定下的,怎么逃也逃不掉的。”
薛涟笙完全不懂他这话其中的含义,只觉得满腹酸楚,她想,自己借用的这幅躯体的主人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才让这些兄长们用心去呵护。就像是全神贯注,战战兢兢地守着一颗无法拆除的定时炸弹一般,稍有不慎,这颗炸弹就会爆炸,伤及太多无辜的人……然而这全都是她的假想而已,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又有多大的能耐呢?
他们之所以会这样紧张她会不会离开,大概也是因为怕她遇人不淑吧?就像母亲紧张她,重视她,关心她在学校跟什么人来往,怕她被人骗,被人欺负。
她想,身为亲人,这些关爱虽然有些令人窒息,让人感觉被囚禁,被监视,但都是情理之中的事,若是感情不深,才不会如此重视,这一切,不都是家人之间最真实的爱吗?
薛沧芜把药碗放在一边,又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睁开眼时,他已经走到门口,轻轻合上门页,又听他向丫鬟叮嘱了些什么。
不大一会儿,丫鬟端来一只炖盅放在床边的矮凳上,这时,薛涟笙已经完全从一层层黏人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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