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外头响来一阵马车蹄声。一会儿,有人来敲门。
家奴暗幸,好在此时有人,正当能来阻止夫人寻短。开门后,见外头站有三人,为首的打扮极其富贵,白绒帽子,披一件熊皮黑绒斗篷,腕上套护套,抱着一个金身汤婆子;身后立两名小厮,一人持伞替主人遮挡,一人提灯照映。后头是一架宽敞披锦的大马车。
那便是庄璞和他的贴身小厮旺五和财童了。
家奴也不询问庄璞是谁人,只管快嘴央道:“这位爷来得正好,帮帮我们。”
庄璞一脸怒相,不搭言。因看到院内站几个人围着一妇人,妇人唉嚎,哭声凄冽,他稍有几分恻隐怜悯。
身后的财童和旺五知庄璞来所为何事,故要开嘴出声,气息刚出,庄璞扬手,示意住嘴。
两人合上嘴巴,不言语了。
庄璞一改怒相,笑道:“我路过这里,看见你们这儿灯亮着,想来讨一盆水给马吃。顺道歇歇脚,暖一暖。不知方便可否”
庄璞按刘姓者家仆指示告知,寻找过来,见这宅子如他们描绘这般才铁定是刘姓者岳母府上。才刚怒火,因关先生的事。此刻见那妇人悲伤,想必里头的人死了,故转过神色,出那样的言语。
那家奴听庄璞这样说,连道:“有的有的,不过你先帮我们劝一劝我们太太。”
庄璞道:“你太太怎么了”
家奴凄然道:“太太寻短见,才刚上吊,现在又要跳井。”
庄璞怪问:“为何”
家奴一心想救人,不顾及其他了,道:“我家姑娘和爷们伤得很重,大夫来看过了,说有救,银子给去了,又说可能救不活了。”
庄璞听毕,急道:“可还活着”
家奴道:“还有一口气吊着了。”
庄璞心中暗喜:没死就好,玉姑娘说要活心,正好用得上。
于是,庄璞点头,意思是愿意进去帮助。家奴赶紧引请。
到了院中,其余家奴见这陌生客人这般贵重,都自主让开。
庄璞风度有礼,弯身扶刘八姆的手臂,轻声道:“这天地雪,夫人为何趴在这里哭。让我这路人瞧着心生难受。好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坏事不过三朝,夫人何必如此伤心哭泣。伤自己的身子划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