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缘闭眼,泪水直掉,扬起手使劲儿扇打自己的两颊。
庒琂动容了,眼泪跟随出来,蹲下拉住慧缘的手,道:“你如此叫你母亲怎么安心”
慧缘道:“姑娘啊,我留着何用,身心不能孝养父母,不能忠信于人。不忠不孝,罪该万死”
慧缘悲泣。
子素和三喜原本冷心而望,到了眼前这幕,被煽得禁不住眼泪。
慧缘道:“我原不该回来了。如我早知今日,我就狠心死也不进来。姑娘,我如今说,求不得你信我。”于是,慧缘把当日为何从庄府离去,又如何遇见曹氏,曹氏如何引诱,自己又如何担忧庒琂等语倾心细说。
听完,各自解怀。
庒琂信慧缘,怕她再寻短见,故道:“我的错不应疑你”说时,庒琂抹眼泪起身,要出去呢,子素不知她要去做什么,急拉住。
子素问:“姑娘你要做什么去”
庒琂道:“我给老太太说去,慧缘不嫁大哥哥。我就此放慧缘回去,求老太太给她些银子。”
子素担忧,拉住不给去。
慧缘也担忧,跪了过来,求道:“姑娘不可”
子素也道:“是啊到这节骨眼了,你还能说什么”
是了,保不准庄府已向天下亲戚们下帖子了呢自己往后留下,怎好留真过去,日后有无面目面对众人不说,行事只怕千难万难了。
然而,慧缘母女着实可怜,这些原本与她们不相干,现牵连了她,葬送她一生呢庒琂心里愧疚,也自责。
慧缘道:“姑娘放心,多少人求这样的荣华身份都求不得,我是托了姑娘的情,有了这样的际遇。论起来,我是该庆幸。只是我愧对姑娘。”
庒琂返身扶起慧缘,泪目满是道:“若说愧对,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们全家”
说完,庒琂往前走两步,朝慧缘母亲跪下,磕头,又朝慧缘磕头。
慧缘跪过去把庒琂扶住,三喜和子素一人拉一个,扶起来。
和谐停当,外头有人敲门。
是寿中居竹儿来了。
庒琂被叫唤声吓住了,连忙擦去泪眼,又慌忙为慧缘擦拭,一边让三喜去开门。子素怕三喜过于慌张,便牵住三喜,自己去。
开门迎过竹儿,竹儿疑惑问:“哟,大白日的,怎么关门了”
子素冷静道:“慧缘她娘原本身子不大好,外头站一日有些凉。刚躺下呢,因这个才关门的,或能暖和些。”
竹儿道:“那冬天怎么过”因道:“姑娘在”
子素往里引请,道:“在的,跟慧缘她们聊些旧时候的事儿,给动了心情。”
竹儿信以为真,笑脸走进来,道:“你们在屋里说故事,还动心情了。我瞧瞧。”进来看到诸人一脸哀相,氛围似不寻常。竹儿收住脸面,再道:“我打扰姑娘叙旧了。”
庒琂笑道:“哪里。我们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被你打扰了。”
竹儿不经意看一眼慧缘,看她眼睛还有泪花,于是遮掩笑道:“我见我母亲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哭得跟什么似的。姑娘以后跟我们不一样,该是欢喜。”这话对慧缘说的。
慧缘假装欢喜,挤出些许笑容。
竹儿再道:“老太太让姑娘过去。”
庒琂想到有这时候的,从寿中居离去,老太太那眼神直勾勾看自己,担忧不说,其他的疑惑必定有。以为众人散去,她会留下自己问话,谁料老太太留曹氏没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