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富裕的人必然是聪慧的、勤劳的,追求道德的福利可以,但是管理、统治的人,必须是富人。因为如果你连富人都当不上,凭什么你就能管好一个郡县呢?”
“我们支持道德经济和救助,也同情那些穷人的遭遇。但是,做事情必须讲道理。如果实行了救济法累进税,那么就不能追求票权平等;反之,如果不实行累进税,所有人缴税相同,才可以去追求票权平等。”
大致上,在邀请的都城的那些人来到之前,党派内部就在争吵这样类似的问题。
这也是必须要有政治经济学、社会学、意识形态的原因。
一个简单的事,如果没有相应的新理论作为支撑,内部逻辑是难以自洽的。
新时代的东西,必须另起炉灶。就像是君权神授一样,需要找出一个新的理论支撑点,来证明自己追求的人权、自由、民主这些东西,是正义的,是正确的,是逻辑自洽的。
以君权神授作为正义,那么必然无法从内部得到想做的事情是正义的这个结论。虽然这里没有君权神授,但旧时代的一切却仍旧存在。新时代的变革是双元的,既有生产力的革命,也有思想的革命。
一个小小的关于税收与权利的讨论,只是冰山一角。在这一角折射出的所隐藏的东西,宏大无比。
没有一场百家争鸣,不可能融化之后另起炉灶。而没有一场自发的百家争鸣,总会给人一种舶来品的感觉,让人在感情上难以接受。
其实所讨论的,还是那些东西。
人性善恶、民权君权、私产公产、私权集权只是在不同生产力生产关系之下得出了结论不同、被认同的论点也不相同、不同传统文化下的表达方式更不同而已。
早熟的结果是悲剧,错过的结果一样是悲剧。
这场讨论陈健没有参加,而是忙着这场变革的经济基础,为这些人继续创造一个试验场,让他们有足够的观察和得出结论的机会。
这里有姬夏学宫没有稷下学宫,陈健觉得就把闽城当成新时代开启之前的稷下学宫吧,让那些思想在这个温床上慢慢成长,激烈交锋,辩论讨论。
六月时候,嗟远山即将就任闽郡副守和郡商务官的消息终于坐实,正式的认命也已经传开。
这几个月,陈健回笼了资金,靠着之前积累的名声,度过了最危险的可能的挤兑期。
闽城的棉纺合作社已经开始盈利,收回了本金;提前扔到齐国的手拉织布机也让陈健运去的棉花和棉纱大赚了一笔;运河的通行费每个月都有了稳定的收入;沿海一带的玻璃降价风潮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彻底挤跨了那些玻璃作坊,资金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口袋。
油井还在继续挖掘,简单的炼油作坊已经在南安建立,靠着原始的非连续单独蒸馏釜法,可以做到每天处理数千斤的原油,唯一有用的煤油和靠油渣结晶过滤提取石蜡的方法算是可以正式盈利。
硫酸和制碱作坊,也终于完整了整合,真正成为了一家化工体系。
从制碱法排出的废气,经过加热的空气和氯化铜、软锰矿,重新回收利用,开始批量收集氯气。
氯气与石灰乳生成的漂白粉,也成为闽城棉布行业的最爱,这种漂白技术将原本经过七道工序的漂白过程简化为两道,而且漂白的效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