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因为,你不是那种会安分地留在一个地方的人。”
也许是纱罗那微微一动的反应让切嗣察觉到了,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所谓家,就像鸟巢一样,鸟儿不可能永远飞翔下去,没有可以归宿的巢穴迟早只会坠落地面。”
“我是候鸟,所以不需要巢。只要有个可以休息片刻的枝头就足够了。”她反驳的语气略显强硬,切嗣却完全没有生气。
“有朝一日你会找到能够让你执着的枝头的。那时候也就是你该筑巢之日了。”
面对切嗣坚定的断言,纱罗的反应依然很平静,“就算是暂时的停留,我也要停在自己喜欢的枝头,按照喜欢的方式去飞翔。”
“人生在世不过一生一世而已,如果与现有的幸福失之交臂,未来再怎么追悔莫及、也没用了你要是不明白还好,偏偏你这孩子什么都看得那样透彻”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不抗拒那两个的少年的接近却又在彼此之间横亘出无法跨越的阻碍这种生活方式,只会让担心和爱护你的人难过而已。”切嗣说着,脸上全然一片无可奈何的忧虑。
本以为,只要把所有人都推离自己身边,就可以不用再受到伤害,也不用伤害别人。说坚强,她比任何人都坚强,说脆弱,她也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真正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不是人类,而是畜生。
因为只有毫无廉耻和思维意志的东西,才能不顾一切不顾世间悠悠众口、不顾人类本身所定下的道德观和价值观,只看到自己狭隘的那一点内心,去实现自己的私心。
看到纱罗那难看的脸色,切嗣松了口,没有再用话逼迫她,只是淡淡地转移了话题。“伊莉雅那孩子一直以来都很孤独、很寂寞。我和她妈妈都没办法陪在她身边,她却很懂事地忍耐着那份思念。所以
”
“伊莉雅就拜托你了、纱罗”
疲惫地看了她一眼,切嗣微微动了动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就在纱罗默不作声地起身走到拉门前时,切嗣在她身后似是忠告又仿佛喃喃自语般说道
“靠得越近就离得越远吗”切嗣的这句话,让她一直以来以为已经凝滞的心彻底混乱了。
纱罗身形一僵,随即走出部屋,压制着发闷的那股怒火拉上了拉门。
切嗣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一副他了解一切的样子再怎么悲惨痛苦,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更何况是这种带着怜悯和同情的安慰
太让她恼火了
就在她咬着下唇强忍怒气地走到走廊上时,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手腕。回过头,正好对上了由伊那满含关心的双眸。
犹豫了半响,少年才抿了抿唇,异常平静地发问,“你到底在怕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