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你不用紧张。”季流律略微垂下眼，“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在乎她”
一片寂静。
“晴央。”季流律又叫了一声。
“我的确很在乎她。”
“有多在乎”
“我不知道”
季流律顿了顿，“你可以让现在的她感到快乐吗”
司晴央狐疑的皱起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流律，你应该知道我和静曦之间我答应过你，我不能让静曦真的难过。我知道，就算我以前很混蛋，可那些都是玩玩的，我从来都没有认真过，所以那些根本都不算数，静曦因为了解我也不会真的伤心。但是，你现在却”
这是在纵容他背叛静曦
难道现在在流律的心里，皇微的快乐已经比静曦的更为重要
季流律用眼角余光扫他一眼，“那么，你这次对皇微是认真的，还是只像以前那样玩玩就算”
司晴央这次将目光完全转了过来，“不，并不是玩玩。”
“别让她伤心。”季流律的语气略微软了下来，“做不到这点的话，就不要去接近她。”
大概是过了很久之后，司晴央才明白那天季流律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然而很遗憾，他当时并没有完全懂得他话里的含义。
假若可以早一点明白，或许结局还会有所变化。
或许，就不会变成那番模样。
自从那之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皇微的记忆似乎并没有恢复的意思。有专属的医生会每隔两天来为皇微进行复查，她腹部的枪伤伤口已经几乎愈合，但是要想身体完全康复起来，还要在静养几个月。
而橘家的现任当家人橘老大也曾登门对季家表示歉意，因为皇微被囚禁在橘家的半个月内，橘老大并不知情，完全是橘雅也和明乙的个人行为。但是，也不能于此完全脱离干系，作为橘雅也的监护人与名义上的“父亲”，橘老大有必要来讲一切澄清。
好在季家并没有因此和橘家交恶，尽管，季徊为皇微被“绑架”，以及受到枪伤与失忆的事情感到万分的担忧。
他自认是自己的失职，没有照顾好皇微，差点让她遭遇生命危险。面对季流律的时候，他曾叹息着说道：“皇微是个可怜的孩子，因为受不了家庭的变故，也无法适应在德恩组的生活，就算一心只想逃离出去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但是如今，她又失去了部分记忆，我实在感到很对不起她。”
毕竟，季徊和皇老大的交情还在。
当时的季流律只是静默的半垂着眼，沉默半晌之后，才低声说：“她忘记了也好。”
季徊抬眼看他。
男生的语气与眼神都要比以往柔和很多，放佛若有所思：“把不快乐的东西都忘掉了，反而会比较轻松。她不记得的都是来到季家之后的事情，在她的心里，她的家庭与亲人都还在，如果人真的可以活在过去的回忆里，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真是难得，他竟然会说出这么有人情味的话来。季徊想着，或许改变的人不仅仅是皇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出现似乎也让流律改变了。
尽管只是非常微小的一部分。
那段时间，季流律很少会去皇微的房间。他好像在刻意避开什么，每次路过皇微房间的时候，他都会看到司晴央。
因为季流律推了他一把，所以司晴央便可以放心的靠近皇微。每天都会来到季家看望皇微，陪她聊天谈心，有一次，季流律无意透过半掩的门缝看到房间里的画面。面对着司晴央，皇微露出了开朗且毫无防备的笑脸。那样的笑容是季流律从未见过的。
不禁会想，让晴央到她的身边去。或许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如果是他的话，估计就不行了吧。他什么也不能为她做，就算她不记得那些他曾对她做过的过分的事情，可他却心有余悸。
假设他也可以忘记流光的事情
想到这里，季流律便猛然皱起了眉。不，只有流光的仇，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忘。可是，当他在那天面对皇微的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动摇。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