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早在多年前，德恩组就与金本组的关系较为密切，两位当家人也走的很近，不过，与其说是情同手足，还不如说是共同打拼天下的战友，比起“亲人”这样的定义，还是同伴这样的头衔更加适合季家与司家的关系。
自从“声讨皇家会议”过后，季家与司家已有多日未见。所以，司家此次前来的目的实在有些过于明显。季徊已经猜测到，司辙早晚会来和他商讨平分皇家资产的事情。这个时候过来，已经算是晚的了。比较意外的是，司辙这次前来还带上了司晴央，看来，他已经决定尽早让儿子继承金本组。
不过，比起两家人目前貌离神合的状态，季流律与司晴央之间的关系倒没有受到影响。
说起司晴央，司家金本组未来的继承人，他只比季流律晚三天出生，并且，两人又都是由同一位护士接生，小学与中学又都维持着奇妙的同班缘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司晴央是季流律唯一的同性朋友。
比起季流律不苟言笑又冷酷单薄的性情，司晴央可以说是一个异类了。虽然出身黑道家庭，他却个性开朗，偶尔会无意识的流露出像女孩子一般的温柔，笑起来又天真又孩子气，五官精致立体，拥有着普遍女性都会一见钟情的外貌。从小到大，他的异性缘都好得不得了，是大众情人般的存在。不过，他的体内到底还是流淌着正宗的黑道血液，遗传基因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惹怒了司晴央，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惹怒他的那个人。
国中二年级，司晴央曾被自大的同校学长嘲笑是娘娘腔，体格纤细，皮肤白皙，根本没有一点男生的感觉。可怜的是那位学长刚刚转校过来，全然不知司晴央的本性与家庭背景，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肤浅的话来。这导致他最后的下场很悲惨，司晴央没有对他大打出手，反而是带领全校所有的人孤立他，那是一场无声的冷漠战役，得罪了司晴央，那位学长在学校中的生活很痛苦，被排挤，被当成箭靶，就连低年级的学生都可以结伴欺辱他。
最后，学长被迫再次转学。
季流律在当时说道：“有点过分了。”
“如果这件事情放在流律你的身上，你还会觉得过分吗”司晴央这样说道，“可能，流律会做得比我还要残忍一点。”
然而这样的友情，也可能不会一直维持下去。
在十四岁那年，司晴央从季流律的身边抢走了苏静曦。那是彻头彻尾的背叛，因为司晴央很清楚，苏静曦是季流律的初恋情人，从小到大，季流律几乎没有睁眼看过苏静曦以外的女生。
他明明清楚。
他明明知道。
但还是故作一副无辜的态度，在事后询问季流律：“流律，你不会怪我，对吧”
“不会因为一个苏静曦就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是在那个时候，季流律忽然看清了司晴央温和面具下的，另外一张残忍冷漠的真实面孔。
所以，季流律什么也没有说，他不会怪司晴央，也不会怪苏静曦，不会怪任何人。是他没有早点将自己的感情告诉苏静曦，是他没有做好这一切，对，他不会怪这样的司晴央。
可是，如今再次见到他的脸，季流律的心里还是会有着隐隐的芥蒂。
说不出那份隔膜的缘由，只觉得朝自己走来的司晴央放佛站在距离他很遥远的地方。
没错，那个遥远的地方，就是河的对岸。
“嗨。”司晴央走向大厅里的男生，向他露出久违的浅笑，“有段时间没见了啊，流律，你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老样子。”
季流律抬起手，转而握成拳，砸在他的肩膀上，回应道：“你玩世不恭的模样也没变，晴央。”
男生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好久不见。”
十
好久不见。又或者说是不希望频繁的见面。
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彼此心中那份清晰的疏远。三个人之间的问题，总是需要一方的沉默与退出才能够得到最后的解决。可是司晴央不是那种安分的人，他喜欢苏静曦，也喜欢其他的女生。从来不回拒绝别人向他告白的心意，也从来不认为同时和两个女生交往是件错误的事情。让他真正有所收敛，大概是因为苏静曦那次的最后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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