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带着我排斥的那么点中草药味道,不明白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怎么会有中草药的味道。
他有多霸道,我就有多嫌弃。
可我不得不服软:“对,我求你,求你了,别吓到那些鸽子,好么?”
说到各自两个字的时候,简直害怕得发抖。
“不过去?”他指了指窗外的靳辛晁。
我把她抬头扭到一边,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就让他站在那里吧,求你,别伤害那些鸽子。”
鞭炮,杀伤力有多大?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种震耳欲聋的声音,会让我崩溃。
一定会。
“确定?”他把我放回座位,紧挨在他身边。
我咬着牙:“确定。”
车子,就这么开出音乐广场,而我,也和靳辛晁,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擦肩而过。
开出几米之外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车外一阵轰响……
噼里啪啦……
这声音,吓得我想要尖叫,可我张大嘴巴,半天,发不出声来。
想要站起来,可余焺一只手把我按了回去:“别动,不准哭!”
“你这个恶魔!”我要崩溃了,大喊出声。
外面鞭炮声震耳欲聋,鸽子扑腾翅膀的声音……
靳辛晁……
我的靳辛晁,他……还在那里……
“恶魔?”余焺转过身来,一只手按着我,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我是恶魔又如何?记住,姓靳的小子,你要是再见他,他的下场,会和那些鸽子,如出一辙。”<br/>
眼泪,就那么滚了出来。
车外,鞭炮声持续响着。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把这个肇事者抓走。
我哭着,哭不出声,哽咽地看着他:“余焺,我讨厌你,好讨厌你!”
“不准哭!”他冷呵一声。
眼泪顺着脸,滑落到他捏着我下巴的手上,他嫌弃地在我脸上擦了擦:“没出息!”
没出息?
我不过十八岁,我成年这天,他给我这么大的惊喜,我怎么出息?
从那一刻起,我潜意识把哭,和没出息,联系在一起。
哭就是没出息,没出息的人,才会哭。
这是余焺教我的。
也是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开始筹划我和靳辛晁的私奔计划。
我没有告诉靳辛晁,我去过音乐广场,也没有告诉他,那些鞭炮,和鸽子,跟余焺有关。
幸好,他没事。
可是,私奔那天,我和他渠道火车站,逃到那家旅店,被余焺的人围追堵截。
靳辛晁失手杀了来追捕我们的人,而我,替他下了狱。
余焺问过我,他说,他只听我的答案,人,是谁杀的。
我毫不犹豫,我,是我!
命运就是这么曲折离奇,我还没有接触到外面的世界,生活已经一团糟,送给我最无尽最黑暗的四年。
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从来,就没有天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