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以临幸任何人,所有人都可以,只除了她。”
皇帝暴跳如雷:“为什么?!”
“因为……”她张了张嘴,想说因为崔霞也爱着苏子奉。但话却说不出口。皇帝不喜欢她提苏子奉,不喜欢她拿他和苏子奉比,他的胸怀可以容纳九州万民天地世间一切万事万物,他富拥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除了苏子奉。苏子奉不属于他。
“到底为什么?”皇帝再次追问。
薛婵闭了闭眼,艰难地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因为她已经嫁过人了。”
皇帝冷冷盯着她,突然放开手。“借口!”他说着,起身抓过挂在一旁的衣服穿上,“你就是嫉妒。你跟朕的那段过去里有她。你可以接受朕临幸别的嫔妃,因为她们没有经历过苏子奉。而崔霞有。”他怒气冲冲系好腰带,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阿寤,你嫉妒崔霞,是因为她也认识苏子奉。”
仿佛突然被赤身裸体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守护在心底最深的秘密被突然揭开,薛婵直觉地想要否认,却在他怒气勃发的冷笑中无法动弹。
“朕给你所有的恩宠,给你最好的照料,朕能给你的都给了,你却还不满足?你最好给我弄明白,这世上没有苏子奉,从来就没有。”
他猛地放开她,转身就向外走。
薛婵不顾一切地追上去,死死搂住他的腰:“陛下,你要去哪里?”
皇帝冷淡地扯开她的手,将她推开。用的用的力量之大,令她重重摔在地上。“朕去治你的病。”
“陛下?”她顾不得疼痛,不可置信地追问,像是不相信他的冷酷。
皇帝冷笑:“你也好,崔美人也好,你们都是朕的女人。”他盯着她,倒退到门口,“你是该醒醒了。”
皇帝绝尘而去,再不
回转。次日中秋,秦固原送来了那杯绝情酒。又过了两日,皇帝最后一次踏足玉阶馆,却是来告诉她薛珋阵亡的凶信。
如果追溯回去,一切都与崔美人有关。没有人明白当薛婵在太液池畔遇到那个正要去侍寝的崔美人时,是多么地肝肠寸断五内俱焚。
当年是在崔霞不甘仇视的目光中接受苏子奉的聘礼的,如今,轮到她用不甘仇视的目光目送她去上他的床。这就是个轮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