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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袭

说到守夜,德鲁伊绝对是最佳人选,亲近或者说融入与自然的他们拥有无数的动植物盟友,这使得他们在荒野中几乎如鱼得水。事实上,德鲁伊是可以随时沟通动物盟友的,但他们很少这么做,因为这样往往会打乱动物的生活习性,给它们造成不可预估的影响。对于玛斯雷来说,现在的状况并不值得这么做,他认为迪亚戈肯定是忧心过度了。

“嗜血!”迪亚戈立刻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习惯性的向后跳跃,拉开与对手的距离,打算暂避对手的锋芒,但他忘了背后的兽人们,这些兽人推住他的后背,把他向前大力推去。

第一天晚上宿营的时候,在迪亚戈的坚持下,两个人还是安排了守夜,迪亚戈前半夜,玛斯雷则是后半夜。

不光如此,他感觉两条手臂都在剧痛,或许是骨头断了,他连动弹一下指头都无法做到。迪亚戈知道下一刻要发生什么了,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战斧的再次劈下。

“快起来,伙计,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暗夜精灵从帐篷外面探进头来,表情严肃的说,“周围太安静了。”

沿着向西的道路,两个人往铁炉堡的方向前进,塞尔萨玛距离南门小径大约有两天的路程,一路上,迪亚戈一直警惕的注视周围,他心里知道这一路并不安全,但暗夜精灵对此显然不以为然,依然大大咧咧,满不在乎。

巨熊从人圈外冲过来,冲到人类身边,他那硕大的爪子轻轻一捞,就把猎人甩到了自己宽厚的背上,然后再次冲开兽人的包围,向远处的黑暗奔去。

但迪亚戈一个有些狼狈的前滚翻避开了这次劈砍。不过兽人战士明显更加的熟悉近战技巧,劈空的战斧灵巧划过一个半圆,再次砍了下来。闪无可闪的迪亚戈只好举起双斧,招架这次势大力沉的攻击。

可能是意识到已经暴露了行迹,黑暗中的袭击者索性发起了攻击。

一团红色的火焰突然从地面上爆发出来,把经过那里的兽人卷入其中。紧接着,一大片冰霜在地面蔓延开来,不止一个全副武装的兽人滑倒在上面,再也无法站立起来,坚固的钢铁甲胄此刻并不能给他们更多的保护,反而使他们更加笨拙,像倒扣的乌龟一样在冰上滑来溜去,十分滑稽。

更多兽人冲过来,即使以德鲁伊巨熊的凶猛也阻挡不了所有人。这些兽人围住了正在激战的两人,这使得迪亚戈处在了劣势,事实上,只要给猎人空间,他们可以单挑任何敌人。但现在他的被压缩在了一个小圈子里。

他意识到自己有**烦了,不过他并没有失去冷静,而是把柘木弓插回了背后的弓袋,然后从腰间取下两把手斧,迎向兽人。

他自以为给了对手公平一战的机会,却没想过,对于一个猎人来说,距离就是生命,围着一圈兽人,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不过迪亚戈并没有在意这些,这是生死之战,他还没幼稚到从敌人那里祈求公平的地步。他手执双斧做好了战斗准备,瑟银手斧在火光下散射出淡绿色的光。他不知道暗夜精灵怎么样了,但从人圈外传来的咆哮声判断,那边的情况或许比这边要好一些。

正因为有了这个值得信赖的守卫,所以迪亚戈睡的很安稳,但小心起见,他没脱衣服,皮甲和武器也放在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还没发生,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暗夜精灵谨慎的说,“树木在给我传递危险的信号,但是你知道,它们不是动物,说不了那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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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戈警惕的看向四周,但他什么也没看到——今天是双月日,但也是个阴天,白女士和蓝孩子都被乌云遮住了身影。

兽人们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戈尔弗克举起战斧,享受着兽人的赞美,之后,他骄傲的走向自己的对手,打算狠狠的折磨这个人类一番。他看到那个人类的胸口仍然在起伏,看样子只是昏迷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他被突然被叫醒了。

但这次,他没有取得在怒牙营地那样的辉煌战果,那时的兽人大多没有着甲,许多兽人甚至都赤着上身,现在这些兽人袭击者可是全副武装的。

在到达塞尔萨玛的第三天,迪亚戈·阿斯纳尔和玛斯雷·熊皮再度离开了这个安静宁和的小镇。后者对此很不满意,他已经迷上了矮人酿造的各种美酒,有向酒鬼发展的趋势。

兽人首先发起了进攻,他的双刃斧斜向下砍过来,如果击中,迪亚戈的皮甲根本无法抵挡这把锋利的武器,但他举起左手的手斧,将这把双刃斧从侧面拨开了。这斧子砍在地面上,给大地开出一条深深的堑壕,但这并不是结束,借着地面的反震,兽人将武器反向挥出,破坏了猎人右手手斧的挥击,并迫使后者向后退却。

迪亚戈从熄灭的篝火堆中间抽出一根还留有余烬的木柴,用力的向远处投掷出去。木柴旋转着划过夜空,空气的吹拂使得即将熄灭的木柴的剧烈燃烧起来,上面的火星四散迸飞,如同流星。借着木柴落地前的光亮,迪亚戈看到远处的黑暗中,有刀刃的寒光在闪烁。

红甲兽人回过身,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人类,而后者也同样盯着他。

那是迪亚戈在天黑前设置的陷阱,此刻发挥了超出他想象的威力。但令他有些遗憾的是,他没办法控制更多的陷阱——猎人粗陋的精神控制能力与法师无法相提并论,他最多只能控制三个陷阱,实际上,是两个——迪亚戈没有抓到足够的毒蛇来制作毒蛇陷阱。

“滚到一边去!”戈尔弗克一脚踹开了一个试图上来帮忙的兽人——作为一个氏族的领袖,他不想任何人介入到这场神圣的复仇中来,即使这些兽人是他从母族借来的援兵也不行。他要亲手砍下这个人类的头颅,把它剖成酒杯,摆在自己的王座旁,他还要让术士把这个人类的灵魂囚禁在颅骨酒杯里,彻夜哀嚎,永无宁日。

“去死吧,人类!”戈尔弗克咆哮着砍了过来,嗜血状态下的他仅存着战斗的本能,公平什么的,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迪亚戈撒放了紧绷的弓弦,这支附加了奥术力量的箭矢飞射而出,短暂的飞行之后,它击中了自己的目标,但是却没达到预期中的效果,兽人在箭矢及体之前,勉力的移动了一下,这支箭矢穿透了他的左肩,那里离心脏还远着呢。

离开烈酒旅店的时候还是玛斯雷·熊皮结的账,猎人所有的钱都被他用来换他背后的柘木弓了,一个铜板都没剩下。

事实上,戈尔弗克·怒牙已经是怒牙氏族的最后一个兽人了。半年前,作为怒牙氏族的领袖,他为这个龙喉兽人中的小部落争取到了驻扎前哨的肥差,没想到却给怒牙氏族带来了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