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画册即使阖上,刚刚的图画却印在齐蓁脑海中,她不由自主的把画中的男人替换上了廉肃那张脸,而女子换上了她自己的容貌,只这么一想,齐蓁口干舌燥,浑身都有些发软,喝了一口羊奶,这才将脑海中不堪的情景给剔除出去。
郑三娘吃了两块糕,又喝了一大海碗羊奶,肚皮有些涨得慌,就拉着齐蓁往西山的方向走去,身后还有红岚翠琏跟着,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如今正是蔷薇盛放的季节,郑三娘在信里也说是请齐蓁来看蔷薇,但实际上,西山除了蔷薇之外,另有一物郑三娘从未见过,不过她觉得那玩意是好物,这才叫什么过来看看。
西山只是一座小山,离大湾村又近,齐蓁一边走着,一边从袖口中拿出个勾画仕女图的瓷盒儿出来,瓷盒儿里头装的不是别的,正是流光散。
现在已经入了五月,日头毒辣的很,女子想要养出一身白腻如雪的皮肤,不止得往身上涂抹着品质上佳的脂膏,时刻躲避着毒辣的日头更是重中之重。
用手蘸了一些流光散涂在脸上,郑三娘有样学样,知道齐蓁手里头都是好东西,也跟着往脸上涂着,除了面部之外,齐蓁还抹在脖颈处,两手背上,反正搂在外头能被日光曝晒的皮肤她完全没有放过,这慎之又慎的态度让郑三娘不由失笑。
等到了西山后,守在西山的杨树就出来了,玉颜坊给杨家父子的工钱极高,一个月就有三年银子,年末的时候还有会包一个大红封,这么多的银钱,可比杨河杨树父子之前给人家看庄子赚的多多了,杨树攒了两年,就把娶媳妇的钱给攒出来了,又治好了杨河的腿,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他们父子两个对齐蓁也越发感激。
因蔷薇是种在一处山坡上,杨树在前领路,引着齐蓁与郑三娘往山坡上走。
蔷薇的香气在百花之中不算最浓,但山坡上长满了一片蔷薇,远远望去,如同一片粉红色的云朵积聚在一起,盈着淡淡香气,深深吸一口都觉得心旷神怡。
齐蓁走上前,伸手摘了一朵颜色浅些的蔷薇花,她发现这种颜色粉白的花朵虽不艳丽,但香气却十分浓郁,即便不适合做胭脂,用来做脂膏出来也是难得的好物儿。
杨树伺候花草不知多少年了,早就发觉粉白蔷薇与深色蔷薇不是一种,有意将两种蔷薇花分开种植,齐蓁看着两片颜色不同的花海,心中转过了不少念头,恨不得现在就回到玉颜坊里头,多研制出几种新的脂膏出来,也省的玉颜坊中的品种只有那些,用的时间长了,不免有些腻歪。
“杨树,带我们去看看香草。”
杨树常年种花,皮肤晒得跟黑炭似的,应了一声后,露出一口白牙,挠着头道:“两位夫人还得走一段路,那些香草在另一处山坡上。”
齐蓁不记得西山上种了什么香草,她虽然对花有些研究,却比不上杨树这花农,看着郑三娘含笑的嘴角,她压住心底疑惑,跟着杨树走了大概两炷香功夫,这才看到一片深紫色的花海。
蹲在花海边缘,齐蓁鼻间一阵阵涌入一股馥郁的花香,这种花香与玫瑰的甜腻不同,反而带了些清冽,闻着十分提神醒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