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大概是这家店主自酿的美酒。不过听这名字也知道,什么猴儿醉,虎儿醉的,定然没有咱们家的美酒够劲。”这位青年肌肤偏黑,琥珀色的眼眸精明犀利。他的五官颇有些英气,看上去比红衣少女的年纪要长上许多。
“正好肚子有些饿了,咱们也去尝尝那猴儿醉!”少女显然兴致很高,她抓着青年的衣袖,一边轻摇一边撒娇道:“元哥儿,你说好不好!”
元哥儿无奈的道:“好吧!”他掀开车帘倾身出去,对坐在外面戴着斗笠遮住了半张脸颊的车夫命令道:“停下,停下!”
车夫猛地拉住了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元哥儿扶着红衣少女下了马,随即转头对那车夫吩咐道:“你就在这等着!”
车夫点点头,他收了缰绳,取下腰间的皮囊,仰头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不经意的动作,却露出他满是胡渣却线条硬朗精致的下巴。
酒楼里吃饭的人颇多,花怜月独自在角落里坐下,小二很快在她面前的四方桌上摆好了酒坛子与四只冒着热气的碗碟,她正在慢慢的自斟自饮。红衣少女环顾了四周一圈,随即兴致勃勃的拉着元哥儿在花怜月对面最后一张空桌旁坐下。
花怜月捏着酒杯一口一口慢慢抿着,思绪却已经飞远。她很久没有想起刘晖此人,也没有去刻意打听他的消息。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已经不在乎。可是毫无防备的听说他已经有了正妃时,她的心还是漏跳了一拍。
不是不难过的,只是她知道,如今除了喝酒,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花怜月一向喜欢清静,喜欢独自在这家没人认识她的小店里,闲适的自斟自饮。可为何往日甘冽满是果香的猴儿醉,今日喝在嘴里却有一丝难言的苦涩。
还是头一次觉得,一个人喝酒,居然寂寞难受。难道说,在自己的潜移默化中,对刘晖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只是听闻他的婚讯,就让她如此难以接受吗?
花怜月苦笑着,又仰头喝下一大碗酒水,至于桌面上的菜色,她根本是一口未动。
对面的红衣少女显然是第一次来这家小店,小二请她点菜时,她犹豫了良久,居然指着花怜月对小二道:“她点什么,咱们就点什么,还有那猴儿醉,也要一模一样的。”
这种点菜的法子还颇为新鲜,小二挠了挠脑袋,才应承下来。
不久,小二端来了清蒸鲫鱼,油焖春笋,还有一碟香椿煎蛋,一碟拌野山菌放在他们面前。红衣少女兴致勃勃的夹了一箸春笋放进嘴里慢慢嚼
着。入口平淡,一咀嚼,只觉得新笋的鲜香甘咸,溢满口腔。而且每咀嚼一口,其中的滋味就多了几分。这美味纠缠齿颊,余味无穷。
猴儿醉也上来了,酒色澄碧清亮,香味扑鼻。红衣少女兴致勃勃的浅尝了一口,果然芳醇清冽,还带着甜美的果香。她不知道该如何用华丽的辞藻赞美,只简简单单的道:“果然是好酒!”
她正吃的开心,忽而耳边传来刺耳的“呸呸”声。她侧目望去,却见云哥儿正皱着眉头,往地上吐着笋渣滓。他呲牙咧嘴,忿忿的嘀咕道:“一股子怪味,这是给人吃的玩意吗?还有这酒,什么猴儿醉,淡的跟水一样。”
此刻恰好是吃春笋的季节,这道油焖春笋又是这家店主的拿手菜,来此吃饭的食客,十桌中倒是有八桌点了这道菜。元哥儿不客气的吐槽,偏偏又中气足,嗓门大,就算不是用力吼,周遭的人也听的一清二楚,立刻引来无数责怪的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