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牛排,林子骁拿着叉子卷意粉,卷了散,散了又卷,不由拿眼觑南溪。
事实上,他左手也是能卷意粉的,就是不愿意卷而已。
南溪被他巴巴的眼神望得没法,只得坐近些,替他卷了,递到他嘴边。
林子骁一边吃一边看她。
她垂着眼眸,又密又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看不出心思,但那粉红的脸颊还有紧抿的唇角透露着她那一点点嗔意。
下午哪儿也没去,就在酒店看海。
南溪坐在水边,撩起轻薄的真丝裙子将脚泡进水里。
林子骁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也把脚伸进水里,然后用脚趾头去蹭她的脚。
南溪爱理不理似的瞟他一眼。
他递右手给她看,“刚刚去换了药。”
纱布已经拆了,原来手背上拉了很长一个口子,伤口最深的地方缝了两三针,还有点红肿,看着有点惊心。
南溪看到他的手,心一疼,不禁又恼,神色恨恨地瞪他一眼。
“事实上,昨天晚上我去追林泰平了。”林子骁忽然说。
听到林泰平那个名字,南溪倏然冷汗,露出惊诧之色,半天才找到声音,“你疯了,还去追!不是说他连枪都有!”
“他没看见我,我就是跟踪过去了,他不会这么嚣张什么时候都别支枪在身上。”林子骁解释说,“跟过去才知道,他原来约了个熟人。”
“又要对付你吗?报警没有?”南溪紧张地问。
“这次不是对付我,但不排除后面会。”林子骁眉头蹙起来,“那老家伙也是疯了,现在混黑道,估计是缺钱,跟宗学海勾搭上了。”
“宗学海那老狐狸以前就给过林泰平方便,我没找到证据没办法给他。宗学海这次找林泰平,是想对付高朗。”
南溪诧异,“为什么?高朗现在算是他女婿。”
“你应该不知道,宗学海在外面生了个儿子,最近宗静薇逼婚,说要跟高朗结婚,宗学海觉得高朗以后会是他儿子的潜在危险,就想除去,弄个车祸什么的,就像以前对付我那样对付高朗。”
南溪听得心惊胆战,“至于这么恶毒吗,自己女儿的幸福都不管了?”
“高朗一直跟他不对头,驯不服,所以就想除掉。宗学海就是利益至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高朗贪图他那点家产的话,就不会跟他对着干了。”
林子骁一脸鄙夷道,“宗学海这次是挖坑自己跳,本来还没什么事,结果他这样,谁还愿意放过他。我已经报警了。”
“那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被他们发现了?”南溪看一眼他的手,蹙眉。
“他们分开后,我又继续跟踪林泰平,想找到他的落脚点。”林子骁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当时是疯了,“跟到市郊的贫民窟,差点被他发现,躲闪进一个废弃棚子的时候被铁皮刮到了。”
当时的情景其实比他现在说起来要惊险得多。
疑心重的林泰平回头来找他,虽然没有拔出枪,却拔了藏在身上的匕首。
而林子骁的藏身地点很狭窄,如果被找到,没有空间躲闪,被扎上几刀也够受了。
幸好突然有其他人经过,林泰平迟疑了一下,没有仔细搜查就离开了。
林子骁没敢马上出来,在那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南溪虽然不知道当时的实际情景,但听他这么说也是心有余悸,像林泰平那种人,敢谋害自己的父亲,心已经扭曲,跟魔鬼差不多,林子骁去跟踪那样的人在南溪看来是以身犯险,是不明智的。
如果又像上次那重伤,又或者运气更糟糕些,命都会没有!
南溪想象他丢下她和两个孩子,一阵冷汗直透脊背,瞪了他半晌,忽然一拳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