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许和2号本人没有什么关系,只是……
莱茵丝感觉自己的脑中乱糟糟一片,就仿佛被猫咪玩过的毛线团一般缠成了死结,虽然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她还是为这种纠结感而困扰着。
而阿帕亚温热的手掌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头顶,然后慢慢地滑到她的脸颊上,来自于共生的温度让她感到自己心里的那种难受的感觉平复了不少,仿佛泡在温水里一般暖洋洋的,让她舒缓了之前下意识紧绷住的神经。
“莱茵……”阿帕亚看上去有一些犹豫,似乎在谨慎地斟酌着自己的话语,“你有没有曾经希望过,罗索斯能够成为你的家呢?”
尽管他的语气与神态都非常的温和,但话题依旧敏感到让莱茵丝下意识地防备起来。
“你想说的是什么?”
阿帕亚微微摇了摇头,俯下身子来浅吻着莱茵丝的唇,他的手摩挲着那张白皙的脸颊,像是在努力地释放着能够安抚莱茵丝的信息。
“莱茵,你不需要这么戒备我。”阿帕亚专注地看着莱茵丝的脸庞,“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难过,是不是因为你确实被伤害到了。”
莱茵丝有些困惑地看着他,她清楚阿帕亚说的是指心理上的伤害,可是2号死亡这件事本身从来就不可能严重到影响到她的内心。联想到阿帕亚前一个问句,她也只是能感觉到可笑。
罗索斯从来都不可能是她的家,
那里阴冷,昏暗,到处都是冰冷的情感与惩罚,做得好不会有奖赏,做得差会有让人痛到灵魂都在扭曲的处置,这样一种地方——
这样的……一种地方……
“……我不知道……”
与阿帕亚有过太多次相似的争吵——这并不是指的他们争论的内容,而是关于在吵架过程中他们自己心底的一些想法究竟是真实还是嘴硬的问题,她已经嘴硬过太多次直到最后对方依旧揭露了她的伪装,这让她产生了不想再毫无意义地保持着不必要的面子的怠惰感。
对于在罗索斯的生活真的全部全部全部都只有恨意吗?如果要从她进入罗索斯算起,当然不是的。
在她还是一个弱小的婴幼儿的时候,她没有办法去杀人,而她如果在长大之后需要成为一个拥有杀人能力的人,就证明了她的小时候不能缺乏必要的营养。
尽管这期间的记忆早就应当消失殆尽,但是“神之恩赐”的融合反而刺激得她脑内深处的记忆再次回归,她还记得在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也曾经遇见过堪称是温柔并带有爱意的监护者。
那是一名拥有着温暖的笑容的女子,是的,尽管连面容都记不清了,但她可以记得对方的笑容,那名女子带着一位母亲应有的耐心与慈爱照顾着她,就像是普通家庭的生活一样。
但是那是不允许出现在罗索斯的,至少,是不被允许出现在那位教官面前的。
所以在某一次她像普通的同龄稚儿一般常见地摔倒,再被温言软语地扶起拍打身上的灰尘时,在灰尘离开身上的同一时间,血液远比灰尘更加大面积地溅到了她的身上。
那名女子临终前不再拥有那种温柔的笑容,那副景象对于那时的她来说已经是一副过于刺激的场面,因此这段记忆一直被封存着,直到另一个更大的刺激将它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