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和城心中焦灼,一晚上喝的酒都似火油一般在胸口烤着,此时哪有心思回家,命车夫在路口拐弯,一路追着谢士筠而去。
谢士筠的马车到了谢府门口时,朱和城也到了,下了车,忙喊道,“谢大人留步”
谢士筠回头,顿时一怔,醉的两眼通红,磕巴道,“朱、朱掌柜,你、你怎么跟到本官、家里来了难道是醉酒忘了回家的路”
朱和城哪有心思和他玩笑,小心看了看周围,忙道,“谢大人借一步说话”
谢士筠点了点头,带着朱和城进了府,在前院小厅里坐下,让人端了茶上来。
“什么事”谢士筠醉酒后困倦,有些不耐的问道。
朱和城皱了皱眉,低声道,“谢大人,今日的事,您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思来想去,朱和城还是舍不得这一万担粮食。
谢士筠半倒在宽大的木椅上,闻言脸色微微一沉,“朱掌柜不想出这一万担粮食”
朱和城讪讪道,“一万担粮,朱某实在是头疼啊”
谢士筠抬手摸了摸唇上的八字胡,笑道,“这就没办法了,今日纪余弦的话你也听到了,朱掌柜当着本官的面应允,还如何收回去再说在徐州,你朱家粮铺得了可不只一万担粮,该拿出来了”
朱和城脸上的笑愈发恭敬,“朱某在徐州是得了些利,但将大部分都孝敬了,谢大人是最清楚不过的”
谢士筠脸色顿时一冷,眼中多了几分阴沉,“朱掌柜是在威胁本官朱掌柜和尚书大人关系亲近,本官若是出事,必然牵扯到尚书大人,朱掌柜可想好如何向尚书大人解释”
朱和城慌忙道,“谢大人误会了,朱某绝无此意朱某就算再愚笨,也不会做出卖朋友,断自家后路的事”
谢士筠这才脸色一缓,“朱掌柜将朱家家业做的这样大,定然是聪明之人这一万担粮食,朱掌柜便权当失财消灾吧”
朱和城愤然,凭什么是他要失财
“谢大人、”
“不必再说了,说出去的话,怎能反悔”谢士筠打断朱和城的话。
朱和城见实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得道,“是,朱某明白了”
谢士筠笑了笑,又道,“朱掌柜也不必心疼,到了徐州,是朱掌柜的地方,这粮食也是到了朱掌柜的地盘,大不了还用老办法就是”
朱和城眉目一动,顿时双眼一亮,感激道,“多谢谢大人提点”
谢士筠打了个哈欠,起身送客,“本官明日还要早朝,就不多留朱掌柜了”
“谢大人早点歇息,朱某告退”
朱和城站起来,恭敬的道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出了谢府的大门,幽暗的夜色下,朱和城眼珠一转,唇角露出一抹阴沉的笑,冷哼一声上了马车。
是夜,纪府
苏九还在书房里等着,见纪余弦回来,立刻迎上去,急声问道,“如何”
纪余弦低笑一声,拉着苏九的手往里走,“为夫做事,夫人还有何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