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邯郸氏,也是纷纷表态。
“我也和国相还有方伯谈及了此事。”公孙珣见状接口道。“两位都对去年推举孝廉的法子格外赞同,故今年的孝廉依旧从公学中选出,秋收后大开院门考试,前三十名者,又是赵国本地人的,即可参与推举还有张公,你那幼子如今在洛中为郎,却也与我有半师之论,此行我也一定会有所安排和引荐的。”
别人倒也罢了,那张王鲁三家自然是喜上眉梢,只是除了前郡丞张舒外,其余两家便不好公然起身作出感激表示了。
喝过张舒起身敬的酒,公孙珣本可就此打住,但酒入喉肠,反倒有些忍耐不住了:“诸位,我许下的言语自然是要言出必行的,可诸位许下的言语,也希望你们能够遵守莫要严于律人,宽于律己。”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而且跟眼前气氛颇多不合,所以,刚刚想要喧闹起来的公学院中登时变得安静下来。
“不知道君侯所言到底是何事”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依旧是作为本地人首脑的魏松,从几案后避席正色询问。
“我直言好了。”既然已经开了口,公孙珣倒没有必要再遮掩了,他扫视了一圈眼前的众人,干脆而直接。“我走后,那分给当地平民的两千顷良田,是不是要被你们立即瓜分殆尽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缓一缓吗”
院中一时鸦雀无声,但马上就有人试图开口辩解。
“不必多言这不是你们一口咬定便能承诺的事情。须知道,你们是官、是吏、是贤达,也是豪强富户。而那两千顷地,有的是被我分给了修渠中卖了大力气的苦力,有的是给了太行山中招揽回的流民,还有的是给了因为修河而丢了原本田地的百姓这些人在你们面前简直是予取予夺”
“我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无外乎是嫌我多事,嫌我刻薄,嫌我苛待你们这些名族,嫌我都要走了还依旧为难你们但是我得告诉你们,我此举实在是为了你们好”
“暴秦带甲百万,却从陈胜吴广一群闾左、刑徒开始覆灭;王莽也是带甲百万,却也从赤眉、绿林开始身死族灭这是巧合吗你们今日对国中平民、单家好一点,将来说不定就能因此免去灭族之祸懂了吗”
“”
“问你们话呢”公孙珣用酒杯磕了磕面前的几案,面上始终分辨不出喜怒。“为什么不说话”
“君侯的提点我们一定铭记在心。”邯郸氏的家主第一个反应过来,也是赶紧俯首。“请您”
“你的铭记在心只是记在嘴上,”不等其他人呼应,公孙珣却是突然冷笑嘲讽。“实际上心中早已经不耐烦对不对无知者无畏嘛”
邯郸氏的家主只当是对方临走前还想要做点什么了断,当即吓得面无人色,只能赶紧避席跪拜谢罪:“君侯在上,当日甄度死前所言确实是污蔑攀咬,邯郸氏上下绝无半点对君侯的不敬”
“我不是借题发挥,更不是针对你。”公孙珣继续冷笑言道。“我是说这里所有人从魏公这种君子算起,到你这种人,其实全都是无知蠢货我诚心诚意地提醒你们,你们却无半点自知之明个个目光短浅,大祸临头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