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个妙招。”卢植微微颔首笑道。“也省的我下令让你去洛阳城下把人追回了而且,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替我寻到了一个破局的绝妙好招呢”
听到此话,看到对方的表情,公孙珣心里猛的一个激灵,宛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般是了,现在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被眼前这位明察秋毫的大儒给利用了
人家卢老师心里比谁都清楚眼前的局势,比谁都能认清现实,而且比谁都实事求是眼看着局面僵住,人家早就准备退而求其次了
自己根本就是被眼前此人当成了刀子使
至于真正被坑的不要不要的,好像只有那边还在睡着的刘宽刘婆婆了
当然,还有自己可笑自己之前竟然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布局多么严整又是请人,又是造势,又是伪书,又是盗印的
“想明白了”卢植振了振衣袖,然后提醒了对方一声。“想明白就起身吧,地下凉,地上热,免得暑气寒气一起浸上来,到年老时连路都走不动。”
“是。”公孙珣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却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师不是说这种伎俩不足以玩弄天下人于鼓掌吗”
“那也要看局势的。”卢植面色平静的答道。“人若处于绝境,进退不能,那哪里还会顾忌这些呢你整日对自己的同学说,你们公孙兄弟被我和刘宽夹在其中,是如何如何的难办,莫非以为我就没有被中枢诸公和山东诸公夹在其中吗”
公孙珣为之一怔,旋即默然。
“我是朝中唯一一名古文博士,为古文张目义不容辞。”卢植继续解释道。“可是我能被启用却多赖中枢诸公的恩义,他们对我有知遇之恩。而且再说了,正如你之前所言,事关根本,中枢诸公是半点不能退的,而我又只有一人。所以,此番争执之后我的下场几乎已经是注定的了,无外乎就是如你所说的那样,被人搁置在什么角落里,蒙尘落灰而已。既然如此,还不如坐视你耍些小伎俩,看看能不能钻点空子,能争一点是一点”
“可要是这样,如果老师结局注定,又何必争这一丁点呢,于老师有何益处”
“于我或许无益处,但于整个局势或许还是有益处的这天下日渐崩坏,想要恢复制度,这古文终究是比今文更合适,所以有一点点进步都是好的。”话到这里,卢植稍微停顿了一下,再看向对方时却是温和了不少。“这个道理,还是当日公孙大娘教我的。”
“老师认得我母亲”公孙珣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神智。
“未曾见过。”卢植失笑道。“但有多年书信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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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公孙珣眼前瞬间闪过了母亲信上那未必可怖四字,还有当初什么一定要拜师卢植的种种说法心底对自家老娘感到愤然之余,却也放松了不少:“竟然如此吗”
“为何不能如此”卢植不以为然道。“同为幽州人,涿郡与辽西虽然相隔两郡,但你家生意也是做过来的。再说了,我也好,你母亲公孙大娘也好,在幽州都也算是名人”
公孙珣连连点头,然后又想起之前的话题:“老师所言母亲教您的道理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问你,前些日子河南的蝗灾可有所留意”卢植收起笑意,再度正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