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混蛋敢来欺负他们试试看!
……
姬朝宗进府就径直朝祖母的荣寿堂去。
到那的时候,除了二叔还未回来,其余人都,看到突然出的姬朝宗,一行人都愣住了,等反应来,姬云狂和姬无双率先朝人跑了去,红着眼眶哽咽道:“六哥,你终于回来了!”
打小也没见他们这样委屈,姬朝宗心刚刚消去的郁又涌上心头,不愿让他们瞧见,他掩心中的阴鸷未让他浮到面上,任兄妹俩扑到自己怀里,而他抬手抚着他们的头,哑声道:“好了,回来了。”
说话的时候,他抬起双眸往前看去。
熟悉的丫鬟婆子都看着他眼泛泪光,二婶也握着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还有……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还是从前那派雍容华贵的打扮,珠光宝,风华不灭,她并没有因为近来发生的这些事、这些谣言而弯尊贵的娇躯,犹如冬日里的寒梅,依旧高傲。
可姬朝宗还是能看出她那抹强撑的疲惫。
他的喉咙突然有些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喉咙口,抬手轻轻拍了拍云狂兄妹的胳膊,两兄妹哭了一场,这会也有些平静来了,听话的让到两边供他前行。
“母亲。”姬朝宗到萧雅面前,单膝跪,低着头,声音艰涩,“孩儿来迟了。”
短短一句话却硬是让强撑许久的萧雅红了眼眶,她抬起胳膊覆姬朝宗的头上,手指都发颤,好一会,她哑声说道:“……回来就好。”
“先进去看祖母。”姬朝宗说完这句就抬步了进去。
可姬老夫人刚用了药还昏睡中,他怕把人吵醒,替人掖了被子就出去了,“祖母可有大碍?”
“你祖母就是血上头,谭大夫说了,只要好生静养就好。”萧雅答道。
怕就怕有人不让他们好好静养。
姬朝宗凤眸微沉,却没说,只看着萧雅说道:“就去诏狱看父亲,进宫去找舅舅。”
“你舅舅他……”萧雅张口,但到兄妹多年,那些不好的言语又舍不得吐出,只能叹一口,道:“你多加小心,你舅舅如今脾不好。”
说着又解腰间玉佩递给姬朝宗,同他说,“这个交给你父亲。”
自姬衡被关进诏狱之,她又因为求情被罚府中禁闭,她……已有二十多天没见到她的夫君了,不知他诏狱如何,也不知他睡不睡得安稳,萧雅心里虽如刀绞,却不愿呈半分软弱。
姬衡的时候,她乐得依附于他。
萧雅骄傲了一辈子,从前还未出阁的时候,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向谁低头,不会去攀附旁人,她是大周长公主,是天之娇女,怎能依附于旁人?可遇见姬衡之,她却觉得有时候做一个小女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只要对象是他。
可他不——
她就得替他撑起姬家这一大家子,只有她还站着,他们不会慌乱,旁人不敢欺到他们头上。
好,如今她的六郎回来了。
萧雅面上抹开一道柔和的笑容,这是连日来,她第一次展露笑颜,“和你爹说,他还欠了一顿浮太,让他出来好生补偿给。”那日宫宴,她因为身体不舒服就没进宫,她一贯有贪酒的毛病,让姬衡出宫的时候给她带一壶宝宾楼的浮太,他一脸无奈,却还是抚着她的头轻轻应了。
姬朝宗本以为母亲肯定有许多话要和父亲说,哪到仅这一句家常话。
可这一句家常却已抵所有。
无需解释,无需多言,从始至终,他们两人都彼此信任。
姬朝宗以前或许不懂,可和顾攸宁经此一事,倒也看懂了几分,他握紧手中的玉佩,朝人颌首,“好。”时间渐晚,他也未耽搁,又和姬云狂兄妹嘱咐几句就和几个长辈拱手离开了。
……
诏狱。
许安清还批阅公文,听说姬朝宗来了,他长眉微挑,傍晚就听亲信说姬朝宗和顾攸宁回来的事,那人一向行事张扬,不知道躲避锋芒,即使如今姬家落到这种田地,他也依旧行素,一进城就给京兆府送了一份大礼。
这不,又闹到他面前来了。
诏狱由天子统管,无天子旨意,谁也不准随意进入诏狱,纵使皇亲也不行。
来回话的官差一脸为难,低着头,说道:“卑职说了,可姬大人还是不肯,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旁人,他也不会特意来,可那位可是姬大人,年轻有为又位高权重,别说为难他了,他是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毕竟姬大人凶名外,就连他们诏狱里的许多刑罚也都是出自那位姬大人的手。
许安清看他一脸惊慌,温声笑道:“他又不是豺狼虎豹,怎么就这么害怕?”
他放手中紫毫,推着轮椅到那博古架旁拿了一本书,度清贵,作闲适,看着倒不像是掌管诏狱断人生死的九卿,反而像是一个自己书房品茶焚香的世家公子。
官差怕他行不便,要上前帮他,许安清却笑着摆摆手,“不必。”行自如地推着轮椅回了原本的位置,而又说道:“让他进来吧。”
官差心松了一口,但到诏狱的规定,不由又蹙眉小声,“可陛不是说了……”
“时间问题罢了,不必担心。”许安清笑着宽慰。
那位真要做什么,又岂是他们能拦得住的?只是一顿罚少不少得了,倒是难说了……等官差领命告退,许安清长指轻桌子,“暗影。”
“主子。”一个黑衣护卫出他身。
许安清闭着眼睛,手上作却未停,一声一声,“你说局势会如何?”
暗卫抿唇,轻答:“祁王殿傍晚时分给您送来一份山河社稷图。”
“哦?”
许安清睁眼轻笑,“咱们的祁王殿还真是知道怎么投其所好呢。”他说着侧眸往外头看一眼,似乎能听到一串脚步声,他收回轻敲的手指,等脚步声渐远,又说道:“日太子就要被发配凉州了,还真看看咱们这位姬大人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