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像严峫说的那样,总来宾三四十个绝对打不住。尽管严家生意场上的故交朋友都没通知,家里亲属也只来了近亲,但建宁市局从上往下一溜人是绝对要请的:吕局、魏副局、余珠、方正弘、苟利、黄兴、刑侦支队上上下下拖家带口、几位日常比较熟悉的副局政委主任处长等等有来的有不来的,但只要来都带着老伴孩子一道,反正严峫家里有钱可以包机,大家都一致同意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最后吕局就干脆把严峫婚礼当成今年的市局年度团建来操办了。
收到请帖的除市局同事之外,还有隔壁特警大队好不容易从病床上爬起来的康树强大队长“姓严的告诉你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一道出任务了你就是个灾星”“妈的这关老子什么事啊,这不都是那姓闻的锅呢吗,回头请你吃饭好不好”,娘家人杨媚“江哥啊,我的江哥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啊”“姓杨的你讲讲道理,给这棵白菜浇水施肥除虫除害的全是我,你有啥好不平的”,以及江停寥寥几位尚在人世的战友。
这几位战友是必须要请的,当年二支队里跟江停关系最密切的那一批缉毒警,几乎都在1009爆炸发生后牺牲了,还剩下几位重伤在床,有两位甚至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尽管他们打死也不愿相信江停是黑警,但因为平时跟江停走得近,事后都受到了严格审查和不公平待遇,最后不得不黯然转业或下沉到派出所,境遇相当坎坷。
瑶山缉毒行动后,公安部严查1009案,一批厅局级官员落马,而当年蒙冤的二支队缉毒警则陆续得到了平反。这些人当中有些还愿意留在公安内部的,都得到了迟来的功勋和表彰,重新提回了市局总队;还有些对恭州系统心灰意冷的,都跟着江停携家带口搬来建宁,吕局撺掇着s省公安厅接收了这批人的档案。
其实他们在建宁日子过得会更舒服一些,不管怎么说气候、房价和工资福利待遇都比恭州好多了,而且职称提升得也比较快。
这样林林总总算下来,婚礼总人数就超过了八十,再加现场工作人员妥妥破百。
江停苍白无力地辩解:“其实我主要是怕婚礼费用太高”
严峫说:“哎呀甭找理由了,咱们江顾问贡献给祖国医疗事业的钱足够办十场婚礼还有余,你这尊大佛只要把自个金贵的娇躯保养好,咱刑侦支队上下就该烧高香了睡过来点给我搂搂别跑明儿一大清早还得起呢”
婚礼当天,严峫可以睡到八点,而江停清早六点就要起因为曾翠翠女士的御用化妆师经过严格评估后,称新任少东夫人的脸色苍白,唇色发灰,发梢略微干枯,总体概括就是一脸病气,如果不化妆的话等照片拍出来效果会非常惨烈。
病气这个词把曾翠翠女士给吓着了,迫使江停在启程来a国之前喝了一个月的红枣汤,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没逃过化妆师的魔掌魔术の手掌。
“这个眉毛怎么能不修呢,修完了我再往眉梢补两笔,你看这样眉形不就出来了吗鼻影也要打,不打显不出鼻形来,虽然帅哥的鼻梁已经很挺了但拍照出来效果还是不一样的别躲画内眼线呢待会戳眼珠里去了哎呀帅哥你看你的手,指甲怎么能不修,皮肤怎么能不保养,掌心上为什么那么多老茧不知道手是我们的第二张脸吗”
窗外天蒙蒙亮,江停靠在酒店套房外间大化妆椅里,表情仿佛已经灵魂出窍了,“那是枪茧。”
烈焰红唇身段妖娆的化妆师杰米德道格拉斯李宝柱拉着江停的双手,郑重其事道:“我们帅哥的手是要注意保养的,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的”
曾翠翠女士一边奋力翻衣橱,一边深感赞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