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汉子身形一动,却也是跟着李敏雪进了耳房将门关上,此时只听胖僧念了一句佛号,转身进了书房。
林婉真对赵印山疑道:“折逋支为何会让她前来相探折大哥”
赵印山摇了摇头,“此事我亦不知,不过幸好李敏雪前来,让我等知道地牢入口在耳房之中,却是省了一些时间待会且不管她何时出来,子时一到立马动手。”
过有将近一柱香时光,远处传来咚一一咚咚一慢两快的打更声响,赵印山对林婉真低声道:“婉真你留在此处掠阵”
话音未落,已是与韩供奉等人起身纵过卷道,掠进李宅跨院花园中。
赵印山四人身形一落,便见书房房门破开,那胖僧已是疾身而出,一拳气势汹汹击向落在前面的赵印山。
未及两息,又见四道身形从李宅中庭掠入花园,数道剑光幻起,攻向韩供奉三人。这四人虽无洛逍遥所料有抱丹小成相当的修为,却都是神念大成身手,两人仗剑围攻韩供奉,另两人分别对上折家两位供奉。
赵印山于去年年初刚刚踏入抱丹小成,但累于书院事务,武学修习自是有所疏怠,到了明月山庄近年,方得有静心潜修武学时间,修为却是大为精进,但见胖僧一拳击到,便是一招投桃报李迎上。
一声闷响中,赵印山倒退三步,那胖僧身形却只是向后退了半步。赵印山心头一凛,他一出手用具有以彼之道反施彼身之妙的投桃报李迎敌,是为试探胖僧的气机浑厚程度如何。
当那胖僧的拳罡透入掌心之际,无极功法的柔劲一凝,将胖僧拳罡中的刚猛气机吸住,同时催动体内精气,使之化成一股刚柔并济的气机反击回去。
岂知气机刚一兼融,那胖僧后劲涌入,不仅将聚融的气机震散,余势直透手少阴脉络而来,千均一发之间,引出自身刚柔并济的气机反击,虽迫退那胖僧的拳罡,却是被震退三步。
但知这胖僧的力道后劲威力不凡,赵印山收起硬拼心思,一招春风化雨使出,却是以柔化刚相对,待胖僧后劲即上,便是引身后退,旋而再行招攻上,倾刻间,与胖僧二人从书房门口,进少退多打斗到花园假山之处。
但在此时,耳房之中奔出一位青袍汉子,却也是神念大成修为,屋顶上的林婉真一惊,心念一动,拔剑而起,双脚一点屋顶廊檐,一式穿针引线使出,攻向那使刀的青袍汉子。
林婉真在明月山庄近年,不仅将修为从小成修为提升到大成之境,太素十一剑也是练了炉火纯青,此下借势从屋顶上疾袭而下,剑气之凛冽,却是加了两成威力。
那青袍汉子纵出廊道,本欲攻向韩供奉,但见半空中一道凛人的剑气从右身侧击来,身形一顿,转身一刀反劈迎上,“当”的一声,青袍汉子但觉右臂一震,身形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未待他站定,林婉真已是一剑直袭他的面门,其势之快,若如闪电,青袍汉子惊魂一生,引身暴退,未及两步,却是撞上身后与耿供奉相斗的灰衣老者
相撞之力,便是使他身形反自向前一冲,眼见剑光闪在面前,青袍汉子怪叫一声,慌乱中举刀横切,同时身形右闪,刀剑相交声响中,火花火溅,青衣汉子手中长刀被震开之时,又见剑光划下,顿觉左臂一冷,便是被林婉真剑气削去一层皮肉。
太素十一剑前八式实为四招,两式是为剑意相生相扣,当林婉真一招穿针引线剑式将尽,织丝布网剑意又是生起。
这青袍汉子措手不及之下,被林婉真从屋顶借势逼退,又不意撞上同伴,能在电光石火间闪避而开,只被剑气伤了皮肉,却是仗着神念大成境界的身手。
而被青袍汉子撞了一下的灰衣老者,却没有这般幸运。他的对手是抱丹小成的耿供奉,虽是与另一人围攻耿供奉,不落下势,但恰在后退变招中被青袍汉子一撞,使出相迎耿供奉攻击的招式失去了准头,却是被耿供奉的剑气切入空门。
灰衣老者百忙之中蹬脚暴退,伤了青袍汉子的林婉真却是趁机剑尖一扬,刺向他的后背,此下却是青衣老者闪避不及,只听仆哧一声闷响,长剑从他右后背透胸而出。林婉真右脚一抬,一脚将灰衣老者蹬开,拔出刺在他身上的长剑,血花飞溅中,转而刺向退到廊道上的青袍汉子。
那青袍汉子但见电光火石间灰袍老者丧命,顿然亡魂大冒,但见林婉真一剑向自己刺来,却是不敢硬接,闪过身侧廊柱,纵向花园内。
林婉真身形一转,目光扫向场中,但见赵印山时进时退与那胖僧相斗,虽处劣势,自保却是无虑,而另外府州两个供奉也是与对手斗了难分难解。灰衣老者一死,耿供奉却是将另一对手逼了手忙脚乱,连连闪避。
林婉真但想只要缠处青袍汉子,待耿供奉将对手杀了,届时形势将会立变,心念一动,正欲欺身攻上之时,只见耿供奉引身退至身前一丈之处,又听他沉声道:“林姑娘,救人要紧”
林婉真顿然回神,转身一脚踢开耳房房门,同时身形一闪,但听嗖、嗖声响,数只铁蒺藜穿门射出,林婉真手中长剑一动,将铁蒺藜劈落。
她踢开房门之时,已是料定里面之人会用暗器,便是闪身避开,又恐暗器误伤耿供奉等人,却又使剑将它劈落。
但从暗器的力道判断,屋内之人身手至多只有固元境,林婉真心中已无顾忌,欺身踏入房门之际,右手长剑挥动,同时引出护体气机护住身前要害,叮叮当当声,伴着一闪一闪的火花,向她射来的铁蒺藜纷纷而落。
想是暗器用完,方才与李敏雪开门的两个劲装汉子一左一右举刀劈来,林婉真身形向右一闪,反手一剑,却是将靠近身前的一个汉子左臂齐肩斩落,那汉子惨叫声中,林婉真一招荡雪坠玉使出,剑气布满身前一丈范围,此下只听仆通一声声响,两个劲装汉子已经倒地身亡。
这耳房宽有三丈,深近两丈,本是不大,而那两个汉子修为与林婉真差上两大境还不止,避无可避之下,自然是被林婉真剑式一招毙命。
但见屋内无有任何物件置放,唯有东面墙角上挂着一盏油灯,油灯下有三尺见方的一个洞口,想来便是关押折德守的地牢,林婉真心神一定,举步行至洞口,望着逐级而下的石阶,蹲下身子,在外头传来刀剑相交的打斗声中,扬声唤道:“折大哥”
“折大哥”
但有五息之数,便见李敏雪右手按在石阶上,右肩挨墙,侧身上望,惊疑道:“你、你是谁”
此下林婉真但猜地牢中,除了折德守与李敏雪应无他人,也不作答,便是迅速行下石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