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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杀猪刀法(一)

楚南风心头一惊,“此人以柔克刚,用掌力使姓雷的铜锤脱手而飞,又以刚制柔,使气机震退顾言春,当是厉害。”

“哦”马希兰疑道:“可是瞧岀他的来历”

“不曾。他的身手无有招式可言,两次出手都是后发制人。第一次后退避开雷姓汉子攻袭,是等待顾言春的岀击,从而一招使力,同时逼退二人。

他方才放开兵卫,是在顾、雷二人招至半途之时出手,反其道而行,以巧破力,以力破巧。厉害之处在于他的气机同时能分出刚、柔两股力道我自不知是何功法能够做到。”

楚南风言语之中,但见北面路口的兵卫纷纷引马侧闪,让过向后而退的顾、雷二人身形,马嘶声中,七八名兵卫跃身下马,持着兵刃护在二人身前。

此时但见杀猪秀才右手一抬,手中的兵卫腾空而起,身子却是被甩向右侧街铺的屋顶之上。这街道两侧的铺面都建有二层,有两丈多高,那兵士身子落在屋顶上,竟是毫无声响。

又见杀猪秀才身形一动,闪身进了左侧一个铺面之中,旋而又出现在街道之上,手中却是多了一个酒葫芦,只见他拔开葫芦塞子,仰首喝了一口,侧首望了一眼地下死去的黄狗,大笑一声,举步向五丈之处的路口行去。

那路口呈十字,东西横向宽近两丈,南向挨着街道铺墙,北面是两边栽有树木的驿道,杀猪秀才行到路口中间之时,林道前那些兵卫互视一眼后,便是举刀向他攻击而上。

客栈门口的楚南风心念一动,握起马希兰的玉手走上街道,正举步向北前行之时,但听客栈的掌柜惊声道:“两位贵客,你们这是可万万去不得呀”

那掌柜见楚南风夫妇要向打斗方向行去,自是吓了不轻。

“多谢掌柜关心。”楚南风侧首微微点头一笑,便又是与马希兰携手前行而去。

只听身后传来店小二的声音,“掌柜我看这两位贵客也是有武功之人,你没听那位先生刚刚说以巧破力什么的”

“我咋没听见你门外汉一个,懂什么”那掌柜低声斥道。他震惊于打斗场面,却是没有听见楚南风夫妇的言语。

又听得那店小二“呵呵”的尴尬声,楚南风与马希兰不禁相视一笑。

行到杀猪秀才闪身而进的铺面时,楚南风顿住身形,抬头望了一眼李记肉铺的木匾,看着横置在店口的肉案,摇了摇头,“未料此等身手之人,却是隐在这坊间小镇杀猪为业”

“听刚刚有人说看他从小长大莫非是家传绝学”马希兰疑道。

几声哀嚎声响起,便见路口上七八位持刀砍向杀猪秀才的兵卫,身形俱皆四散倒飞而起,有的落向身后的林中驿道上,有的落入两边田地之中。

此时顾、雷二人身侧出现了两个三十余岁精壮的汉子,身手皆是神念修为,四人互视一眼,缓缓散开,成半圆之势站立,盯着路口中间的杀猪秀才三息之数,倏忽同时使招向他攻袭而上。

江湖上有谓三个神念可破丹,虽说此言未必尽然,但凭顾言春此下四人的合力一击,却也可匹敌抱丹大成之人。

只见杀猪秀才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闪到左侧汉子的身边,左手的酒葫芦一抵他的后背,右手竟是扣住他的手腕,却是如师长教弟子练剑一般,将那汉子的手中长剑转而刺向雷焦。

电光火石间的变化,却是让雷焦始料不及,他左锤已失,乍然间见同伴的长剑向右肩刺来,忙收招回护,但觉小臂一凉,已是被剑尖划过一道伤痕,心头大骇之中,又见同伴的身形向自己撞来,忙是暴退,却也避之不及,与那汉子撞在一起,一同跌倒在身后丈余之处。

顾言春半途中但见杀猪秀才身形一闪而空,便知不妙,急忙反手变招横剑而斩,却见杀猪秀才挥袖而来,剑身瞬间被衣袖卷住,而他身侧的同伴却是一声怪叫,如中邪般举刀凭空乱劈,紧接着便见他仰面朝天跌倒在地。

但知自己的同伴是被人用胎丹神识攻击而倒,顾言春亡魂大冒,立马知道杀猪秀才是元婴修为之人,顿然撒手弃剑后退。只听杀猪秀才一声轻笑,右手一动,被他衣袖卷住的长剑倏忽倒反剑身,向顾言春胸口袭去。

此时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响起,一把长剑闪着白光从林中驿道中疾射而出,击向将要刺中顾言春的长剑。“当”的一声脆响,火花乍闪之际,一道身形已是落在顾言春身侧。

来人左手将顾言春拉到身后,右手同时将剑接住,只见那射向顾言春的长剑余势不减,依是疾射而飞,近十丈远后才是落下田地之中。

顾言春幸是侧身而攻,背向东北,来人才有机会从正北林中掷出长剑击中剑身将他救下,加上来人掷剑之时,身形随之而来将他拉开,若非如此,只被震偏两寸的剑身恐也是会刺中顾言春的左肩。

出手之人是一位年约五旬,饰着幞头,身着蓝色暗花锦袍,面容清癯的汉子,神情复杂望着杀猪秀才片刻,拱手执礼:“沈某驭下不严,多有得罪。”

站在肉铺前的楚南风与马希兰相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皆是猜到来人是计经海的师兄沈连城。

原来在众人与杀猪秀才打斗之时,沈连城一直守护在林中驿道上使臣官轿的旁边。他混迹军旅数十年,打斗经验丰富,当顾言春长剑被卷住之时,便知不妙,心料杀猪秀才必会反攻,才得以抢得一线先机,在电光火间将顾言春救下。

背向楚南风的杀猪秀才轻笑一声,“哦,此刻才出来一个讲理的”

沈连城已是知道杀猪秀才的修为不易对付,听得他言语中含有讽刺,也自假装不曾听出,闻言便道:“只因政务事急,下人莽撞冒犯,望阁下海涵。”

“事急若非八百里军情,谁敢在驿道上横冲直撞”杀猪秀才声音一顿,举着酒葫芦喝了一口,又道:“即使是八百里军情,也是要出声呦喝告诉路人相避,你手下难道不知律法规定吗难道没看见这街道上人来人往吗”

沈连城想是要息事宁人,闻言应道:“阁下所言甚是,但事已发生,幸无造成人员损伤”

话未讲完,杀猪秀才哈哈一笑,“那我家阿黄这么说就白死了”

“沈某不敢如此作想,愿意付十两银子作为补偿,但望阁下息怒。”

“呵呵,那刚刚要是出了人命沈大人你也是想如此赔钱解决事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