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人心所向、民心所归,应天道施仁政,就会化成祥气,加持国运的绵长反之亦然,就是使国运衰短。而寻常人行善积德就会聚来气象,坊间说法就是福气、贵气,不但可以利己,还能泽及他人,就如一笔财产,可以遗传后代而作恶就会祸及子孙。”
“如此说来,一个人先天之气虽有定数,但后天行为是为变数。”洛寒水点头道:“寻常之时的行善、为恶,会因此增益、减持自身的福气,或因先辈积有功德而融入运道的福泽受益。而有人因此走捷径,用堪舆之术寻运脉旺盛之地,改变气象,来使在世之人或后世子孙受益”
马希兰笑着接言道:“并非人人都可以用望气神通改变气运造福自身换来之运脉与自身先天气象不符,也是枉费心机。也谓时不予我之说,是为意外之变造势而来的气象与自身运脉不合,就有了德不配位之祸。
“但这是气、运先天不可分的原因。而后天的行为与自身先天的运道相悖,也就造成了气、运之分如坊间有人继承家业,有人被逐出家门。”
洛寒水点了点头,迟疑片刻道:“可这跟太祖皇帝是否按锦囊行事有何关连”
“逍遥身上的护道之气虽是隐去,但其根源所在在于龙脉。智苦若无寻到龙脉,窥其不得,也是合理。但此下他已寻到龙脉,就是掌握了运道,而金诀、经书在他手中,按说可以依龙脉运道根源使逍遥护道之气显现,即使被平龙认神通遮掩要知根源之地已为智苦所控。”
马希兰顿了一下,又道:“而观此下智苦等人所为,应是无法寻到逍遥,故而我判断太祖皇帝应是有遗命让君贵按锦囊行事布了什么阵法之类,使寻到龙脉的智苦也无法窥真。”
楚南风联想到智光等人捉了司天监之人,查探郭威寝陵,以及龙从云怀疑是为衣冠冢之事,灵光一闪,言道:“是否可以说这龙脉运道就如一池潭,其有支流,这流入君贵身上的潭水,就是绿依你所言的先天气象”
“也可以如此引喻。而一个人突然得势、失势,是其先祖或自身运脉因功德、恶果应期显化而致。而功德、恶果之报应化为后天之气待人离世后,余气善则往那池潭注水,恶则将池潭之水取走,就会影响支流水势的强弱,也就是后世之人的气象强弱。”
楚南风点头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猜出智光提司天监之人的原因了。”
马希兰眼神一亮,柔声道:“南风是否有所推断”
“先辈积德可以泽及子孙这三年来太祖皇帝可谓是仁德施政,殡天之后,其祥气泽及后世,回归融入这池潭般的运脉之中,使灵气如潭水溢出,发生变化,使智苦始料不及,方是使智光查探寝陵究竟。”
“哦”洛寒水似有所悟,“而这溢岀的祥气遮住了输与君贵气数的运道也就是文益大师所说的,依附在逍遥身上的运道。”
“不错。但以绿依所言,金诀与经书皆在智苦手上,他又处根源之地,这祥气当是有法使之消退或易移而朱先生知道君贵登基之后,龙脉运道方为浮现,也算到太祖皇帝泽及后世的祥气可以遮盖寄附在护道人身上的运道。”
“故而留下锦囊吩咐太祖皇帝哦,因是让他遗命君贵按计行事布阵,使这祥气退之不去”洛寒水但知郭荣登基运道才会显化,便是想到锦囊之策应是让郭荣实行,顿了一下,又是疑道:“那君贵是否会知晓自己是应劫帝王”
楚南风一怔,反是问道:“若你是太祖皇帝,会将真相告知君贵吗”
洛寒水一愣之下,哈哈大笑,“有理,是我多虑了。此下看来,即使逍遥在智苦面前,想是也看不岀他身上的护道之气了。”
楚南风但想文益言过扣住脉门也会逼岀洛逍遥体内五行之气,闻言苦笑道:“我看寒水兄对朱先生的术法太过自信了吧”
洛寒水自也听楚南风言过扣住脉门会迫岀护道之气一说,叹了一声,“唉,你让我自欺一番,宽宽心又如何”
“不过只要朱先生所设之计未为人破坏,想必逍遥不会暴露漏尽通大法虽是无气不窥,但须有迹可寻方显神通,如文益大师之言,凡关注此事之人少与逍遥接近,如明无、穆前辈与你们二人,但想逍遥暴露的风险应该是小之又小。”
洛寒水略一思索,但觉马希兰言之有理,轻笑道:“今日听郡主一席话,茅塞顿开呀,未料到郡主如此博学多才,当是令我佩服,佩服”
“那如何谢我与南风”马希兰美目一转,温柔的望了楚南风一眼,对洛寒水道。
“真是夫妻一条心啦”洛寒水笑道:“我称赞你,你倒把南风扯了进来,哈哈我回去后让人送十坛归来醉去莫忘岛。”
“二十坛”马希兰笑道。
“嘿嘿,私酿十斤酒是要砍头了,这十坛二百斤,已是”洛寒水呵呵一笑,忽而似有所感触,顿了一下,叹道:“唉若是淑宁在世,却是将酒减到五坛之数了。”神情伤感之色但显。
洛寒水口中的淑宁也就是洛逍遥的生母范淑宁。她在世之时,心知百姓生活疾苦,自是恐浪费口粮,对于通宝阁酿酒每年都规定不可超过三百坛,而定此数量又因是分阁众多的原因。
“斯人已去,流光难倒。洛兄如此感慨,岂不是让明珠的母亲伤怀。”马希兰叹息道。
马希兰并非是迂腐浅薄之人,虽与范淑宁情同姐妹,但知她过世十年之后,洛寒水方才续弦,亦算是大有情份之人。而续娶的严氏也是贤良淑德的女子,故相慰之言即有劝慰洛寒水不可再为往昔伤感,亦有对严氏抱不平之意。
“淑宁如春之樱花,若未曾逝去,我当与她一起风雨,白头偕老”洛寒水却是感伤的摇了摇头,“明珠的母亲就如夏荷,此下使我为她停留下来,往今后我自不会去想秋、冬之花,也绝不会走向秋天的路途一辈子就留在这夏日陪伴她这朵荷花。”
“过往的春季它留有我的足迹,与淑宁相处的日子,虽是随着落叶而去,但那芳香的气息依是可以见证一份真情,明珠的母亲也是知衷之人,亦懂得告别与拥有之间真情的不同她当是理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