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逍遥心头一惊,但听婢女称呼,便猜这女子应是卓青莲无疑,自是吃惊她如此年轻官至别驾之职,此下与她距离有三四丈之远,虽无法探出她的修为高低,但以她行走步伐,却也看出卓青莲是身怀武功之人。
只听卓青莲道:“你们先退下吧。”那几位婢女便是齐声告退离去。
步入堂内之时,只听那英俊男子迎了上去,道了一声:“夫人。”
卓青莲娇笑道:“夫君何以坐立不安,来,先坐下再谈”
但见二人向厅内行去,东厢屋檐已是看不到他二人的身影,想是都坐在主位之上,洛逍遥便是凝神倾听,只听卓青莲道:“妾身沐浴之后,曾去看了夫君的翠儿,此下已是熟睡了,明日夫君再哄她开心,也自会忘了那渔妇夫君不必愁眉不展。”
洛逍遥闻言又是一惊,已然断定这男子就是齐舟生,却未想到他竟然与卓青莲夫妻相称。
只听齐舟生道:“夫人将她二人放在那那安公子身边有何打算”
“哦”卓青莲格格一笑,“听夫君口气,像是怕安公子动了那个渔妇,嘿嘿,夫君倒真还是放不下”
“夫人误会了。”齐舟生应道:“傍晚之时那十匹大象已是送到了韶州营中,天明之后,按夫人早些时候的计划,便可前往兴王府那安公子不是也一同前往吗为夫只是不解,夫人何以要将她二人放在他的身边。”
“若是夫君下午听妾身相劝,不带你那翠儿上街,便是少了诸多麻烦唉。”卓青莲语气带有埋怨,“此下渔妇不仅追来,还带上了一位身手不凡之人,听她师姐师妹的称呼,或是当初对你下手之人的弟子也未可知夫君当初不是劝妾身要留条后路了吗”
沉默片刻后,听那齐舟生问道:“那那与安公子有何关系”
“你看那女子美若天仙,我见犹怜,安公子岂能不会动心,他一动心以后的事,就是五毒门与那渔妇师门的事情了,咯咯”卓青莲笑声中大有得意之音,“妾身将她二人押往那宅院之中,安公子对那女子惊为天人,见他神情已是色魂出窍了”
“那那女子已是遭了安公子毒手”齐舟生语气显有惊讶。
“安公子虽是好色,却是不喜霸王硬上弓,哈哈男欢女爱嘛,要相互动情如此才好,安公子是将花费数年精血所养的“负情蛊”,下到那女子身上了。”
“听说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后,那女子就会自动投怀送抱,赶也赶不走呵呵,妙人啊,这安公子真是妙人,也替你我挡了诸多麻烦。”
原来卓青莲擒下了萧慕云与许闻香,但见萧慕云剑法精妙,以归真大成修为,力抗三个神念境之人围攻数招,心知她师门背景必不简单,一时间杀也不是,放也不是,便行祸水东移之计,将两人献与安隆兴,想是以后萧慕云的师门寻来,自可去找五毒门的麻烦。
“负情蛊”只听齐舟生疑道。
倾听中的洛逍遥心头大震,他从未听过“负情蛊”的名称,但听卓青莲说什么投怀送抱,已是猜到是控制人心的毒药,不由得心弦一紧。
“这安公子能下两种虫蛊,一种是“迷心蛊”,这种蛊养来比较容易,女子中了会春心荡漾,想着与男子合欢,但迷情时间只有几日。”
“而负情蛊大为不同听闻不仅非得与下蛊之人合欢不可,而且是一辈子不想离开下蛊之人,啊哈哈”
洛逍遥只听得亡魂大冒,头脑混乱之中又听卓青莲道:“这蛊叫负情蛊,就是说任何贞烈女子一旦中了此蛊,就会移情于下蛊之人,而一旦想到心中爱慕之人就会心痛难当,痛不欲生”
“那此蛊可有解药”
“嘿嘿,妾身也是不知,这负情蛊的蛊虫是养蛊之人费了数年精血所饲,想那解药恐也非是容易炼制。”
厅上一阵沉默,屋顶上的洛逍遥已是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萧慕云此下身在何处,但如卓青莲之言,恐是已遭了负情蛊,心火顿起,几欲跃下屋顶杀入堂内,又想若一时无法制服卓、齐二人,到时反倒坏事,便又压住怒火,待听完卓、齐二人言语再图打算。
“那那夫人打算明日何时起程”
“妾身傍晚之时已与刺史大人交接了州务,推掉了饯行酒宴,就是想天亮后早些启程,怎奈安公子说是要等到酉时只得由他去吧。”卓青莲语气带有无奈。
“这是为何夜长梦多呀,夫人”
“中了负情蛊之人,要昏睡十二个时辰,安公子昨日酉时下蛊,那女子自是要等到今日酉时才能醒来”
“何以不安排个大马车与他早早上路为安才是。”齐舟生心恐有变,忙道:“倘若那女子师门长辈赶来,届时恐是坏事。”
“夫君所言有理,待会妾身安排一下对于那渔妇,夫君如何打算”
“这”齐舟生想是未料到卓青莲如此一问,迟疑半晌方道:“为夫一时倒也不知如何安排。”
“嘿嘿,那妾身也不敢作主了。”卓青莲娇声笑道:“放是放不得,杀了恐是惹夫君心中见气”
“为夫为夫怎敢”
“嘿嘿。”卓青莲冷笑一声,“敢不敢在夫君心里面,妾身自难知道,但不想让夫君有些许不快妾身有个建议,不知可否”
“夫人请讲”
“放不得杀不得,那只能带走,但夫君知道妾身心小,如此之下,必是寝食难安。”卓青莲叹了一口气,“到时夫君亦是为难,故而想到让安公子好人做到底,也下个负情蛊给渔妇算了。”
“啊”齐舟生惊声之中,却听卓青莲笑道:“可惜负情蛊养之不易,安公子费了诸多心血才养了一只蛊虫,故而妾身认为给渔妇下个迷心蛊,让她天天神魂颠倒,也自不会再寻夫君麻烦了,如何”
“这夫人我”齐舟生像已心乱,支吾着语无伦次。
“夫君觉得不妥当吗那将她放了便是,届时他师门之人寻来,想必渔妇感激夫君今日放她之恩,或与夫君重归旧好,到时妾身拿命给她便是。”卓青莲语气森冷。
“这、这夫人怎生如此见疑为夫,唉。”齐舟生心知卓青莲要逼自己杀了许闻香,但想让安隆兴污辱许闻香,还不若杀了她算了。叹了一口气道:“许她生性颇烈,若是中了那迷心蛊,醒后亦是会寻短见,为夫想还不如给给她个痛快。”
“夫君倒是知她,嘿嘿那妾身就从夫君的心意,此时不早了,夫君先去沐浴更衣,待会妾身陪夫君喝上一杯。”
“那为夫先去后院了唉。”
齐舟生但想许闻香曾是自己结发妻子,自也不愿让人污辱于她,想着她性子刚烈,若是受辱必会轻生。他心贪荣华富贵,虽无杀许闻香之心,却也不会因许闻香生死,坏了自己荣华前程,心知卓青莲必是会遣人去杀许闻香,终是昧着良心不再劝阻。
卓青莲将齐舟生送至厅外廊道,待齐舟生拐过厅堂墙角之后,轻咳一声,“陆先生”
洛逍遥只见对面通往西侧庭院的拱门之处闪出一位老者,但想这老者修为应是低于自己,不然自己早被发现,一惊之下,心神便又一定,只见这陆供奉躬身道:“大人请吩咐。”
“此下子时想必那安隆兴还在兴头,烦请陆先生前去转告,就说辰时启程,本官会与他准备舒适的马车。”
“另外那渔妇让他下个迷心蛊之类蛊虫,想法将渔妇控在他身边,本官倒要看看烈女是什么模样,去吧。”
洛逍遥只听得恨不得立马杀了这个毒妇,但见那陆供奉应命而去,心知此下他去往关押萧慕云与许闻香之地,强忍心头怒火,尾随也陆供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