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如何至此,倒是多日不见了。”
他说道。
旁边弓手搬过交椅。
“那些是什么人”
杨丰坐下问道。
至于锦衣卫腰牌是他照着正品凋刻的。
自己刻的。
一个木头牌子而已。
他的警卫就是锦衣卫,照着他们的牌子刻就行,这样出门就不用找路引了,这个也没人敢伪造,一般也不会有人怀疑是假的
伪造后果太严重。
哪怕没有路引出门被抓,无非就是打板子或流放。
伪造这个全家人头落地。
巡检丝毫没怀疑,他就是以为这是个锦衣卫的密探,他看了看旁边书吏,后者立刻起身走进那客店,紧接着捧着店历回来了,在那里翻看着
“巡检,是从山西的盐商,寄籍在扬州,此番前往盐场贩盐,有扬州府开出的路引,总共五十六人,有四人在平望驿遇盗受伤,目前留在平望驿,故只剩下五十二人。名单都在上面,携带之物除了防身兵器,再就是盐引与钱钞,不过倒是有些值得怀疑的,毕竟都是色目,而且看着也不像盐商。
盐商都是见人就笑,这些却一点规矩都不懂。
再说也没驮队。
浙盐都是本省和广信,就算进山也是得有驮队。”
书吏说道。
“找个人,往南汇所送一封信,要快”
杨丰说道。
说完他拿出记号笔,从书吏那里撕了张纸,迅速给杨文写信。
这些人身份不对,此前立花说过还有一批人,弄不好就是这些,让杨文先把那几个受伤的盯住,必要时候先控制住,不过最好只盯着。
山西盐商。
寄籍扬州。
这依然很难猜到身份。
这时候盐商基本上都是山西人。
少数陕西人。
毕竟就他们最方便往九边送粮食换盐引,直到万历年间完全改成货币化之后徽商才和晋商平起平坐,然后明末扬州被屠之后,旧的盐商格局才彻底清洗,再开始贩盐,就是徽商占绝对优势了。
而且在两淮盐场的都是寄籍扬州和淮安,同样他们贩盐的范围也包括了杭州湾的盐场。
不过销售范围是浙江和部分江西。
“越快越好”
杨丰把信递给巡检。
紧接着他又掏出一把钞票
“这,这,这如何使得”
巡检眉开眼笑地说道。
“给你就拿着,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杨丰说道。
“那这些要不要抓起来,只要咱们怀疑他们有问题,兄弟就可以下令先抓了再说。”
巡检抓着钞票说道。
他是巡检,专门捕盗的,发现有可疑的有权先抓。
“不用,别打草惊蛇”
杨丰说道。
他还得等这些人和倭寇会和呢
他紧接着去嘉兴,然后第二天又在嘉兴等到了这些人,再接着到海宁又等到了这些人,就这样他在前这些人在后,一站站到了许村盐场。那些色目到这里后,就等到了接待的,然后一起直接就钻进了附近一处大宅里不再露面,很显然他们在等待去和那些倭寇会和。
当然,前提是他们真是立花所说的那下一批人。
不过应该差不多。
毕竟这样一伙精锐色目莫名其妙跑到这里,很明显不是贩盐的。
他在附近转悠着等待。
这一带都是盐场,这时候钱塘江口和现代多少有些差别,许村就已经是重要盐场了。
不过两浙盐场这时候已经比不上两淮,毕竟后者有足够广袤的沿海冲积平原。
不过这里依旧并非纯粹的晒盐。
还是淋灰取卤,然后煎盐,正因为如此,制盐需要大量的协作,这些灶户都是军事化编制,也就是团,一个团就是一个灶户群,靠着沿海广袤的芦苇做燃料,另外也是做为晒卤铺低的,用草木灰吸附杂质。
不过这时候的灶户日子过得比明末可以说天壤之别。
现在他们类似国营工厂。
每丁一年多少定额,把盐做够了上交盐场,同样从盐场以定额领作为报酬的粮食。
做够了定额就自由了。
种田,捕鱼都随便,愿意继续制盐也行,也一样是用盐和盐场换粮,盐场必须常备足够的粮食以交换,这样他们就有充足的粮食可以吃饱,朱元章有时候还会赏赐宝钞。等到明末是货币化,盐商自己找他们买,粮食他们自己拿钱找粮商买,那这还不把他们的价值榨干
盐商买他们的盐,一两银子能买一两千斤。
他们一两银子从粮商那里未必能买一石米,随随便便一个灾荒,就能涨到一两以上银子一石,但这时候盐场有专门的赈灾库,灾荒要给他们发粮食赈济的。
盐商则是暴利。
从天津贩盐到京城就能涨五倍的价。
从两淮盐场到湖广山区,最高都能涨六十倍。
所以货币化的时代,底层生产者就是要被榨干最后一丝血汗的,这一点明朝的灶户们,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样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