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黍,这是粟,山陕缺水之处才种,咱们这边不缺水,用不着种那个。”
旁边一个喝水的老农鄙视的说道。
“您还去过山陕”
杨丰说道。
“老朽在山陕杀的人,比你这后生见过的都多。”
老农很平静说道。
然后他端起粗瓷大碗,同样很平静的喝着绿豆汤。
杨丰探身到他面前,好奇的看着这个老家伙,六十左右的年纪,不过身材依然很健硕,而且挽起袖子的胳膊上还有好几道已经不是很明显的疤痕,年轻时候应该是员猛将。
“明初滕州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人物吗”
他对着腕表问道。
“稍等。”
班长说道。
老头疑惑的看着杨丰的腕表。
“张良弼,元末群雄之一,与王保保齐名,徐达攻取陕西,他兵败逃亡,隐居滕州王开村。”
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杨丰愕然看着这个老家伙,后者也看着他
“你是张良弼伱这样的人还不隐藏山林,居然还敢如此高调”
杨丰说道。
“老朽怕什么,朱元璋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这里,老朽如今不过是乡间一老农而已,该交的钱粮也没少过,该服的徭役也没缺过,就是在此安心种田,带着些子孙给他朱家做顺民,他用得着为难我吗倒是你这后生,颇为古怪,你手上这是法器你是修道之人老四,给这位修士拿个碗来”
这个当年的确可以说杀人如麻的枭雄,朝应该是他的儿子喊道。
那个也就不到二十的年轻人,赶紧放下自己手中的镰刀,去拿了个同样的粗瓷大碗摆在杨丰面前。
然后赶紧转身继续去田里忙碌。
张良弼给杨丰倒了碗绿豆汤。
杨丰还是有些难以适应的看着这个老农,仿佛这张脸不是很真实。
这是正牌的元末群雄,那种有地盘的割据势力,元朝内部镇压红巾军起家的北方四大军阀之一,王保保,孛罗帖木儿,李思齐,张良弼,四个家伙在北方打成一锅粥,元朝最后一点元气,也被他们四个混蛋折腾完了。然后朱元璋在南方快快乐乐发育,等他们把北方那点忠于元朝的地盘,折腾得千里无人烟后,徐达带着明军浩浩荡荡北伐,摧枯拉朽般直捣大都,最终张良弼和李思齐合伙保陕西试图苟延残喘,但后来李思齐还是投降了。
张良弼在明军进攻下节节败退,虽然他弟弟在庆阳打出明军北伐损失最惨重的一战,但最终还是敌不过徐达。
他居然还能在这里玩田园牧歌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啊”
杨丰感慨着。
“哈哈,世道就是这个样子,哪有那么多善恶对错,老朽于故元也算不上什么忠臣,不过是如唐朝那些藩镇般割据一方,与孛罗帖木儿也一同对付爱猷识理达腊。于民而言也是杀人无数,所过之处尸积如山,陕西几乎被我们几个混战中杀成白地,如此算起来也的确称得上罪孽深重,可到头来依旧能隐居田园,抱子弄孙得以善终。
如此看来,所谓善恶对错什么的,也就是骗骗那些无知愚民。”
张良弼笑着说道。
然后他端着他的大碗,很慈祥的看着远处正在忙碌的儿孙,对今年的收成明显很满意。
“倒也是。”
杨丰说道。
然后他默默拿出手枪,开始拧上消音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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