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维特脚步重踏,踏碎了那刚刚雕刻好的九头雕像,使得一颗斗大的石头脑袋轰隆隆向下滚去,而他自己则借助着这股反作用力飞到了湖心的小船上,摇着橹快速离开。
轰隆隆坠地的石雕令在场的淹神祭司震怒。
神庙内传来吠流狂怒的尖叫:“快抓住它它夺走了清冷之水”
门口那些淹神祭司一听这话,更是纷纷抽出武器冲上了小船,向伊维特冲去,一时间,场面剑拔弩张又异常混乱。
室内,触须分走一半后,姬莉雅用力一拖,将千辰从那些触须的缠绕中拖了出来。
然而挣脱出来后,触须上的倒刺卷走了千辰胳膊上的布料,让他胳膊暴露在空气中。
伴随着胳膊上衣料破裂。
有哗啦啦的轻响传来,那是锁链微微晃动的声音。
声音绝对不算大,尤其是在如此嘈杂混乱的时刻。
可是轻响顺者空气传入了鱼缸中,传入那个泡在鱼缸中臃肿惨白的人耳中,他耳朵动了动,无神的双目止不住疯狂的转动起来。
哗啦啦。
伴随着锁链的响动,那臃肿的男人在鱼缸中疯狂扭动起来,用力的拿脑袋撞着身后的墙壁,四肢末端的触须在鱼缸中甩来甩去,砸的水流飞溅,到处都是。
他努力的想要张开嘴巴说什么,但是嘴巴已经被黑刺缝了起来,再也不能张开,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吠流听见身后的呜咽和碰撞声,面色一变,收回手掌,三步两步的冲到鱼缸边跪伏在地上,仰头看着鱼缸中肥胖浮肿的脑袋,诚惶诚恐道:“我尊崇的无量大海啊,请问您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么”
扭动挣扎中,淹神大祭司眼珠翻到极限。一团鼓包出现在他本就臃肿的惨白脖子上,那鼓包不停扭动挣扎,最后从中间裂开了一道豁口,那豁口张开嘴,发出澎湃的嘶吼声。
“huaaaaa”
那嘶吼声有如海啸崩塌时的波涛。
又像风暴中心席卷声狂风。
伴随着嘶吼,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
无形的波纹穿过大厅,手持兵刃的祭祀捂住了脑袋,无数工匠从脚手架上翻着白眼口鼻流血掉了下来,神庙外那群被送到船上来的女奴如同割麦子一样倒下。
千辰也不好受,那澎湃的声音让他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撕裂开了。好在姬莉雅是一块石头,并没有耳膜这种东西,也不受这疯狂呼喊的影响,只是拖着千辰跌跌撞撞往外冲去。
嘶吼好久才平息下来。
淹神大祭司惨白的触须从鱼缸中举了起来,直指远处靠在姬莉雅身上的千辰。脖子上的嘴巴发出恨意非常的嘶吼:“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