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意那些雕像,但他很在意大主教的安危,这是完全的本能。
在通向城堡区域中间的一处偏房内,他终于找到了大主教。此刻她正背对着他收集散落在地的衣服和面具,抖动它,检查它们的大小呢。
“大主教”千辰嘶哑喊道。
姬莉雅听见身后的声音,不由转过头。
千辰扶着墙,按着胸口,冷汗涔涔的说道:“大主教快离开这里”
姬莉雅赶紧拿着衣服和面具来到千辰身边,想要给千辰换上,可她刚刚把那张荆棘面具戴在千辰头上,千辰就把它给摘掉了。
“搞什么啊,千辰。好好换衣服啊”姬莉雅说道。
“走啊,大主教”千辰绝望说道。
他从未像此刻一样感觉词汇量匮乏是多么难受,他大脑缺乏足够的记忆来帮他形容出当前处境的危险,可他深知此刻这个地方有多么危险。
姬莉雅感觉到了千辰的急迫,可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千辰身上的温度并不高,沸腾之血也没有像那一晚一样达到覆盖全身的程度,为什么千辰这么急迫的要让她离开这里呢
她只当千辰是害怕,便安慰他。
“没关系,千辰,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一定能找到治疗的方法。”
咚
咚
咚
咚
咚
一次跳的比一次快。
一次跳的比一次快。
心脏在疯狂而紊乱的跳动,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被拖在一辆狂奔的马车后,他根本跟不上马车的节奏,却又不得不和马车以同样的速度前进,最终只能被拖的遍体鳞伤,直至活活拖拽而死。
千辰双目一黑,捂着胸口跪在了地上。
鲜血从他破裂的鼻腔中缓缓流了出来,在他脸上蠕动,他双目无神的看着姬莉雅,这模样别提有多诡异。
姬莉雅大惊失色,她再也不顾得其他,抓着千辰问道:“千辰,这又是怎么了”
千辰无法回答姬莉雅,他体内的血液因为心脏的狂跳而失去控制,就连他眼眶的血管也因为那疯狂的振动而崩裂,一丝鲜血从他的眼眶角落流了出来。那鲜血渗出后却并没有向下流,而是飘了起来,向着某一个方向,不停震动。好像一颗鼓面上的水滴。
如此模样让姬莉雅感到惊恐。
如果是先前那种温度越来越高的状态,她还有点办法,毕竟她的脚趾和眼睛还保留着一些冰云母的属性。
可现在又完全是另一种状况了,此刻的千辰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的水壶,哪里都在漏水,哪里都是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她焦急的说道。
话音刚落,天空陡然亮了起来。
她扶着千辰的肩膀扭头看去,只听伴随着一声尖利至极的鸣叫。
一道冲天的火光从荆棘学院的舞台广场中升起,直直的向天空深处射去。光芒撕破了云层,撕破了黑夜,将四周的一切照的如同白昼,然而那白昼却远比黑夜来的更让人心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