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城那样的人,活得坦坦荡荡。
死后却要被人利用他的容貌来诓骗他的女儿。
这样的家伙,若不是褚青霄想着要先让月见真正意识到真相,不让她有所误会,此刻褚青霄就想杀了他。
而他越是装得无辜,越是模仿得与宋归城想象,褚青霄心底对于他的憎恶便浓郁一分。
不去看他,也是害怕自己,会压不住自己心头的杀机。
他转头看向月见,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了下来,他言道:“月见,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但”
“我其实和你一样,如果可能我也希望他就是宋统领,我也想要他活着。”
“但他真的死了。”
“我们活着的人,应该努力向前看,而不是去被这种有心之人蒙骗”
“你应该知道的,宋统领那么在乎你,如果他真的活着,早就来寻你了,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漂泊在外十余年”
褚青霄的话宛如压垮月见的最后一根稻草,月见的身子一颤,浑身的气力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瘫软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
一旁的楚昭昭见状,眼疾手快,来到了对方的跟前,伸手扶住了月见的身躯。
月见在这时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是从那无力感中恢复了些许。
然后,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那位宋归城,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样的问题,让宋归城的脸色变得焦急与惶恐,他显然已经感受到了此刻月见对他失去了信任。
他言道:“清清,我就是你爹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忘记那么多事情,可是我就是”
“如果如果我不是宋归城的话,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小时候你的事情,你仔细想想,除了爹,谁知道你小时候最害怕打雷一到打雷的天气,就把身子埋到被窝里”
“五岁那年,天下着暴雨,我正好有事出去,回来时,你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你忘了吗”
“又有谁知道,你喜欢将桂花糕沾着蜜糖吃”
“我不许你就偷偷的来,被我发现后,打了你一顿,为此,你小半个月不理我”
“还有一次,你偷偷跑出去看花灯,你娘追着你打了半条街,还是我帮你拦着你娘这些事情,除了我还有谁知道”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也不知道这十多年的记忆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我的修为去了哪里”
“但你相信爹,爹会找到这些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的”
“到时候,爹带你走,带你会西洲,去找你娘”
本来已经相信了褚青霄那番话的月见,听闻眼前之人所言,顿时心头又开始了动摇。
她的眼眶红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便不住的滑落。
这些事情确实是只有她爹才有可能知道的。
如果眼前之人不是宋归城的话,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褚青霄见月见这幅神情看在眼里,心头一凛。
他虽然并未从月见口中听说过这些事情,但从月见此刻动摇的神情中便能猜到,对方似乎说的并没有错。
褚青霄的眉头也不免皱起,心底也泛起阵阵疑惑。
眼前这个冒牌货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只有月见与宋归城才知道的家中琐事
“他似乎不是人。”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屋中的众人一愣,只见褚青霄的体内一道黑气与一道星光浮现。
三娘与燎原的身影,便在两道光芒之中涌出。
而方才说话之人,正是三娘。
“三娘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楚昭昭不解的问道。
三娘不语,只是走上前去上下端量着眼前的男子,言道:“从一开始我便感觉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外神的气息。”
“外神你是说他是和我们在宛城遭遇的那个附身在张泉身上的家伙一般的域外天魔”楚昭昭惊声言道。
三娘却摇了摇头,说道:“从刚刚他出现开始,我便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外神的气息。”
“但那股气息过于孱弱,以至于我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我的错觉,所以我和燎原沟通了一番,他的感知比我敏锐许多,用他的话说,他的身上确实附着着外神的气息。”
“但很稀薄,他的存在并非外神,但同样也绝不是生人。”
“而更像是一种被外神创造出来的灵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