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真的不要送吗”毛驴才走了两步,沈朱氏就再次追问道。
她从刘媒婆那里知道了卞东桑喜欢盆景的消息,为固齐心,从年前就嚷嚷着让沈清云去给卞东桑送盆盆景去。
沈清云当然不会去他很明白他和卞赛的婚事还属于镜花水月,去了没什么意思。而现在这个时候却是更不能送了
“娘,真的不要送现在不是时候。”文網
“我就是觉得顺路。”
“顺路也不行。”
毕竟是时节到了,路上山河翠绿,鸟语花香,而沈五儿与沈六儿还远没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修为境界,怡人的景色里两个渐渐雀跃了起来,叽叽喳喳着。
路过桃花渡时,沈五儿突然“唉”了一声,然后说道:“三哥,你这几天天天晚上出去干什么”
沈清云闻言心里一动:“天天晚上出去能有什么好事儿我这王哥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还会偷人哎哟,难道是就是看上他老实巴交的,好骗他的银子”
沈清云心里正感不妙,而在这时沈三儿已经扬鞭“呼”的一声,在沈五儿肩膀上打了一鞭,同时愠怒道:“不该问的乱问什么”
“难道真的是这样”看沈三儿愠怒的样子,沈清云哑然了
“哎哟三哥你打我”
车轮滚滚,大约一个多时辰,沈清云一行人到了谷熟县,虽然江南富庶,但谷熟县只有两条主街道,客栈也少的可怜,只有四五家,好在沈清云他们来的早些,最后在一家名叫仙客来的客栈要了一间大房。
而当沈清云一行人跟着小二去房间时,刚到门口,隔壁的门却开了,沈清途走了出来。
“三蛋,你也在跟谁来的”猝然之间,沈三儿脱口而出。
“三蛋”是沈清途的小名,在族内这样叫无伤大雅,但在外面这样叫出来,沈清途瞬间感到周围的目光有些刺眼,而因为沈延左之事,他们一家与沈清云一家心里亲近不来,因此冷冷的回道:“我和我表哥一起来的,三哥,在外面还是喊我的大号儿。”
“行,三蛋。”沈三儿带着一脸憨厚,很爽快的答道。
闻言,沈清途寒了寒脸但看着沈三儿憨厚的脸,以及自然流露的真诚,沈清途终于明白了夏虫不可以语冰的深刻内涵,“三哥,我还有事。”随意拱了拱手,沈清途胡乱而去。
“小七,你说三蛋能考上吗他可考了两年了”
送走沈清明,再次回到客栈的屋子后,沈六儿一边在床上打着滚,一边随意问道。
“不好说。”沈清云回道。毕竟县试也有白发苍苍者不过的。
“不知他回来了没有,我去找他完会儿。”沈小五说道。
沈清途表现出的不善之意,沈五儿、沈六儿幼雏,沈三儿憨厚,没感觉出来,能感觉出来的沈清明当时又在客栈里看着驴车,但是沈清云是能够看出来的
“五哥你最好别去。”沈清云急忙说道。
“为什么”
“回头我们不是要出去买东西吗”
“对对对。”
“也快到中午了”
在客栈只是稍微一收拾,把衣物、考盒放好,沈清云与沈三儿、沈五儿、沈六儿就上了街
而在他们兴奋的闲逛之时,谷熟县最高档的酒楼太白楼最精致的雅间里,卞东桑与县教谕胡成安正在宴请着王朝聘。
王朝聘字逸生,号武夷先生,学者,但乡试七次不中,明末思想家王夫之之父。
卞东桑、胡成安之所以宴请王朝聘,是因为王朝聘就是卞东桑请来的
而之所以请王朝聘过来,主要还是因为科考事,因为自有科考以来,科考之事多发,诸多官员在此事上落马、遭灾,到了明时,为显公平、公正、透明,科考考卷评卷、评判之事,主考官一般不再参与其中,而是聘请书院的院长、退仕的官员、有名气的读书人担任,而且一般不找本地的,有的甚至远去好几百里去找。
至于卞东桑之所以能找到王朝聘,是因为士林就是个圈子,和武林中人的江湖中多闻阿哥大名一样
而在卞东桑、胡成安与王朝聘推杯问盏之时,沈五儿、沈六儿却如脱缰野马,在街面上意气风发
一直到西时左右,沈清云等几人才回到客栈,到了门口时,沈六儿依然啧吧着嘴说道:“那个用莲子、银耳熬的汤真好喝,也好看。”
“是啊,明天咱再去喝”
吵杂声顿时进入了沈清途的房间,沈清途与他的表哥万金贵正在桌子上相对而坐,温习功课他已经考了两次,他表哥万金贵更是考了四次,对于这次县试两人都是志在必得
而沈清途毕竟年幼,心境修行不够,嘈杂声立刻把他的心境搅乱,再想到沈三儿的憨厚,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骂道:“这几个混账东西,真是讨厌”
万金贵已经从沈清途处听说了沈清云、沈五儿与沈六儿等人到来之事,沈五儿与沈六儿的躁动声也打扰了他的心境,因此闻言,他也不仅附和道:“滥竽充数却让人不得安宁唉咦,你说那沈小七能考上吗,人都说他聪明,你觉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