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你为什么不能清醒一点这段时间为了你这条命,伯祖父、纪先生王氏、谢氏上上下下都快忙疯了多少死士拼了命把你救回来你刚捡回一条命就在这里作践自己的身子,你对得起谁对得起谁”
谢云望喊得血气只望头顶涌,胸口起伏剧烈,死死捏着她的手臂,似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重了些,稍作平复,双手扣住谢云初的肩甲,安抚:“云初,你的命不是你的是谢氏的是纪先生的”
看到谢云初手中紧紧攥着纪京辞的腰带,他又道:“要是纪先生知道你这么冷的天在河里寻他,他该多担心”
泪水从谢云初通红充血的眸子中涌出,无措的摇着头,张了张嘴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忍不住哭了一声。
她硬是将哭声咽回去,紧紧咬住齿关,抬头望着谢云望,满目的悔恨:“我不该贪生的我不该不认命要不是我贪生怕死让他为顾神医试药,他就不会没了武功,就不会死”
“我我能不能后悔,能不能重新让我选一次”谢云初这话不知该问谁,不知道该找谁才能要回一次重选的机会,“是我的错是我不听他的,选了萧知宴”
谢云初将纪京辞的腰带按在心口,泣不成声找不到语调:“我得我得找到他,告诉他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能改的我真的能改我再也不和他犟了我得把他找回来”
她真的知道错了
她不要顾神医替她诊治了,她不要纪京辞失去武功
她什么都听他的
老天爷能不能给她一次更正错误的机会
她曾以为自己可以为了新政不择手段,付出任何代价,可她没想过这代价是纪京辞。
她用自己的命逼纪京辞跟着她一起选萧知宴,可不愿意把纪京辞的命逼没了
她不该同萧知宴联手,不该不择手段把萧知宴放进城。
为什么非要十年之内完成新政
就算是二十年、三十年,哪怕她此生完成不了,留给后人去完成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报仇非要在这个时候要三皇子的命
为什么非要去争
什么新政
什么立心、立命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云初云初这不是你的错别怕我陪你找我们一起找一定能把纪先生找回来”谢云望连声安抚,忍不住眼泪,高声同谢氏护卫喊道,“愣着干什么找啊找”
“你不会水,这河面还飘着冰,我们上去等走”
谢云望拉着谢云初要在河岸上等,可看到谢云初低垂着头,压抑着自己的哽咽,无声落泪,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脸上滑落,忍得全身都在颤抖都在颤抖的模样,谢云望又不忍心。
听着她强压的呜咽声,谢云望不知如何是好,怎么也做不到对谢云初强硬起来。
萧知宴就立在树影之下,看了谢云初半晌
他想到当初在无妄山,他以为云昭没了,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心情。
他在身侧的拳头收紧,谢云初是不是也有了寻死的心
就这么爱纪京辞
他踩着泥浆走至岸边,深深看了眼谢云初的背影,抬脚朝漂浮着冰块的河中走去。
谢云望余光瞧见萧知宴,回头:“燕王殿下”
听到谢云望唤萧知宴的声音,谢云初抬眸,那双充血泛红如同野兽的眸子里全都是杀意,在萧知宴毫无防备之际抬手拔下谢云望头上簪子,转身稳准朝着萧知宴胸膛刺去。
“六郎”
谢云望瞪大了眼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睁睁看着簪子扎入萧知宴胸膛,萧知宴吃痛闷哼之际,谢云初抽出簪子,又朝萧知宴颈脖刺去。
滴血的簪子,在触碰到萧知宴喉咙的一瞬,被截住。
“殿下恕罪,六郎六郎她不是故意的。”谢云望强行解释。
萧知宴攥着谢云初细腕的手,手背青筋都爆了起来,幽邃的双眸死死盯着眼底含泪却杀意沸腾的谢云初。
“王怀是我的下属,自作主张伤了你,害了纪京辞,是我的错,这一簪我不怪你,王怀的命我也交给你”萧知宴沉着将谢云初攥着簪子的手拉远,“可你要明白,杀了我你也活不了我知道纪京辞死了你也不想活了可新政呢据我所知新政不止是你的心血,是你同纪京辞共同的心血这个世界上最在意新政的除了纪京辞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