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雯蔓连忙轻抚着妹妹胸口,低声安抚:“六郎别怕是长姐现下平安了,别怕”
“阿辞”
谢云初紧紧手中东西,不知是不是要醒,头猛地转向,冰帕子从她额头滑落,她颈脖上全都是汗,全身紧绷。
“六郎六郎”
谢云初像是陷入了一场沉长的梦,冰冷刺骨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吞噬她和纪京辞。
“阿辞”
她眼前是纪京辞将她护在身下,口吐血泡的模样
“阿辞”
谢云初猛地坐起身来。
“六郎”谢雯蔓情绪激动攥住谢云初的手,眼泪涌了出来,“六郎,你醒了六郎”
谢云初被谢雯蔓攥住的手摊开
是纪京辞腰带上的嵌着的玉饰。
谢云初怔愣片刻,脑子一瞬空白。
刚才那一幕幕画面在她脑中掠过,让她心底寒意丛生,想起那是她晕过去之前的画面
阿辞,是为了护住她,替她挡箭
见谢云初不说话,谢雯蔓心揪了起来:“六郎六郎你怎么了你别吓长姐。”
她愣愣抬头,问:“长姐,阿师父呢”
谢雯蔓知道谢云初和纪京辞两人有情谊,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只唤着她斟酌用词:“六郎,六郎”
看着谢雯蔓垂下通红眼眸的表情,巨大的惶恐将谢云初笼罩。
“六郎醒了”外间谢云望被惊醒,忘记了谢云初是女子搓了把脸,急急从外间进来,“六郎可算是醒了”
“师父呢长姐你说话啊”
谢云初紧紧攥着谢雯蔓的手。
谢云望见谢雯蔓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忙道:“六郎你放心,纪先生还在找,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谢云初只觉天旋地转,掀开锦被下床,人都站不稳
“六郎六郎你这是要干什么”谢云望连忙上前扶住谢云初,“你还发着高烧呢你知不知道”
“闪开”谢云初一把推开谢云望,声嘶力竭的像个疯子。
她充血双眸中的戾气,将谢云望吓得退后一步,在谢云望和谢雯蔓还未反应过来时,她人已经踉跄撞倒了屏风,赤脚往外冲。
“六郎”谢雯蔓绷不住哭着追出去。
谢云望一把抓过狐裘大氅快速追了出去。
谢云初手中死死攥着纪京辞腰带上的玉饰,脑海中全都是水中纪京辞将她护在身下,口中吐出血泡的样子。
她脑子涨疼发懵,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做甚,只想回到那河水之中将纪京辞从河里拉出来
她推开所有阻拦她的人,听不见所有人喊她的声音,只想快一些再快一些回到那河里,紧紧的紧紧的攥住纪京辞的手。jujiáy
雨将谢云初浇了个透,她全身冰冷,却如同毫无知觉,赤脚跑出巷子,只能听到雨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还未到河边,隔着雨帘她已看到沿河火把通明
王、谢两族的人已经将冰面全部凿开,重赏之下,两家护卫奴仆身上绑着绳子,不顾河水暴涨冒雨下河摸人。
之前载着谢云初和纪京辞的马车,已从水中打捞了上来,湿漉漉的车身上全都是箭,还有生死一瞬下河救人的谢氏、王氏死士的尸身,就连那匹已死的马也被打捞了上来
她立在马车前,看到马车车窗上挂着染了血的碎布,正滴答滴答向下滴着水,这是纪京辞今日穿的衣裳。
谢云初喉头发胀,紧紧攥住拳头,她忍住心中巨大的恐惧,告诉自己纪京辞福大命大一定没事
沿河全都是火把,无数人正在水中寻纪京辞,呼喊着纪先生,她看着河流,视线猛然转向城外
河面结冰,但河水还是流动的,若是人落水应该会被暗流卷出城外。
“六郎”
浑身湿透的谢云望追了出来,用大氅将湿漉漉的谢云初裹住,转身同护卫喊道:“伞把马车牵来”
“六郎,雨还没停,你看好多人在这里找纪先生,我们先回”
谢云望话还没说完,谢云初四下张望,看到一旁拴在桩子上的骏马,扯过缰绳翻身上马。
“六郎”
在谢云望的惊呼声中,谢云初疾驰而去。
谢云望忙丢下伞喊道:“六郎快快快牵马追啊”
谢云初沿着河道搜寻纪京辞的火把一路狂奔至城门,疾速勒马,高喊道:“陈郡谢氏谢云初出城寻人,请开城门”
闻声,披着蓑衣的城门守正快速上前,抱拳行礼:“谢大人,城门已关,没有令牌不得开城门”
谢云初的名号在汴京城中谁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