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实紧抿着唇瓣,握紧拳头气呼呼地寻黄知青算账。
要是长点脑子、想要大事化小的女同志,都该拉住他,让他多注意着点。
毕竟池芸儿离开后,她与黄知青就没什么交集了,女同志们私底下警醒点,没必要将事情拿到明面上来,闹得大家伙面上都不好看。
但是呢,他江子实得拿出态度来,毕竟与卞玉敏的这段婚姻里他是被迫的,不能跟池芸儿继续走下去,但也要在婚前继续护犊子吧
可是郑知青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丝毫没有拉架的模样,腿迈得比他还欢实。
江子实硬着头皮走到隔壁,黑着脸喊道:
“黄知青出来,我有话问你”
黄知青身形一顿,托托眼镜框,走了出来。
他还没反应呢,就被江子实冲着脸狠狠地打了过来,颧骨闷疼得紧,牙齿磕到腮帮上,口腔顿时充斥着浓郁的铁锈味。
他摸了下溢出来的血丝,也气得紧,阴冷地看了眼郑知青,摘下眼镜往窗台一放,冲着江子实而去,“疯子”
俩人下一刻就扭打在一起。
他们内心都有郁结,正愁没地发泄呢,这会儿拳头上的力气丝毫没保留地往对方身上砸去。
一年的劳作让他们练就出一身蛮力,拳头可劲锤下去,能疼的人呲牙咧嘴。
郑知青刚才被黄知青那眼神看得一哆嗦,脑海中浮现的是隐匿在草丛里的毒蛇,平时不吭不响,一旦扑上来能将人毒死
她是脑袋转得慢,但她不傻,明白自己将人彻底得罪死了。
郑知青装作自己被吓到了,一点声响也不发。
江子实和黄知青互相发泄怒火。
他们都是不会骂人打架的,互殴起来那是认真地打,你来我往、拳头各个向肉向骨向脸皮,这种闷闷的声音,在屋里两三个知青大嗓门说话中,显得格外无声无息。
等有人出来上茅厕的时候,俩人都当沙包扛了三四分钟了,已经达到鼻青脸肿猪头的标准了。
大家伙连忙将人拉开:“你们这是做什么”
池芸儿也听到声音,披着衣服走出来。
江子实远远地就快步走到她跟前,低声问道:“我刚听郑知青说了,你没事吧”
池芸儿后退一步,嗤笑声,“与您比起来,他是小巫见大巫。”
“你,”江子实捂着开裂的伤口。
他本来就受伤了,耗费了好久才止住血,刚才被黄知青给锤中,那阴险玩意听到他声音的不对劲,就专门冲着他胸口锤,哪怕他护着,又被锤了三四下
俩人打得时间短,可他们下手狠。打的时候脑袋都是懵的,只有滔天愤怒指使着拳脚,这会儿停下来,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他咬着牙用俩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池芸儿,你就这么缺男人吗勾搭了我,却吊着不将身子给我,想要便宜谁我哥、黄知青,还是哪个乡下汉子”
“我娶卞玉敏只是权宜之计,我心里一直都是你。你看看,没有我护着你,你这身细皮嫩肉差点连一个晚上都护不住。”
“你只要跟了我,以前的日子怎样舒坦,往后一样不会有变化。”
池芸儿呸了他一声,“江子实,你别来恶心我。以前我真是眼瞎了,怎么看上你这么个狗东西”
江子实冷笑,“好,池芸儿你最好倔到底,我倒是瞧瞧你能撑多久。”
说完他冷着脸走回来,“黄知青,我为什么打你,你心知肚明。都是一个院子里的同志,我希望你收起你那龌龊心思,否则下一次,我绝对让你将局子蹲穿”
黄知青摸着脸上的淤青,阴冷地从郑知青、江子实身上划过,落在了走过来的池芸儿身上。
他背着众人嘴角勾笑,随即茫然地问道:“江知青,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江子实磨磨牙,“你非得让我将话挑明白,让大家伙都看你笑话”
“看谁的笑话”黄知青无辜地笑笑,“江知青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果然还没当村长家的女婿呢,已经有靠山,可以在知青点随便谴责别人吗”
江子实被气得握紧拳头。他做这么多事情,不就是想要跟大家伙维系好关系,不让他们在关键时刻拖自己的后退吗
结果黄知青一句话,就将他摆在了知青点对面了。
他看了眼池芸儿,眸子里划过抹可惜,咬牙道:“池芸儿在厨房洗澡,你站在门外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郑知青及时赶到,你想做什么”
大家伙都震惊地扭头看向黄知青,一副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的神情。
黄知青微眯下眼睛,轻轻叹口气,“好吧,我对池知青负责”
众人一愣,就连江子实都没想到他会如此说。
池芸儿淡淡地看向黄知青,明白这个人想要效仿江子实,利用舆论的力量将自己和他凑成一对,然后正大光明享受来自岳家的物质和人脉支持。
“为什么负责你不过是站在厨房门外太久,吓到了我,有占我便宜的意图,却没来的及实施罢了。”
黄知青欲言又止,继续叹口气,“池知青,对不起我不是无意冒犯你的。虽然你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我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而且,你觉得你未来的丈夫真不介意,不介意你被其他男人看去”
江子实怒道:“黄英卫,你什么意思”
池芸儿紧握背后的手,静静地看向黄知青。
后者仍旧一副平日里老实憨厚的模样,“我睡迷糊了,爬起床来见你们都走了,就赶紧去厨房舀水洗把脸,哪里想到池知青没有内锁门,我推开就”
没说完的话,让人浮想联翩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