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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九三年(五)

大顺这个天朝吧,怎么说呢,他知道一个道理。

那就是,人没饭吃,是要造反的。

这个道理,并不是哪个天朝都能理解的。

月满必亏、物极必反。

这也使得大顺这边相当的矛盾。

支持重农学派吗

支持。

而且,非常希望他们成功重农学派认为,关税毫无意义,只是在增加本国消费者的生活成本;而土地才是价值的唯一来源,所以关税问题并不影响本国财富的积累。

这里面,是有逻辑理性推断的。

重农学派的基石,是纯产品学说。

即:财富是物质产品,财富的来源不是流通而是生产。所以财富的生产意味着物质的创造和其量的增加

而在各经济部门中,他们认为只有农业是生产的,因为只有农业既生产物质产品又能在投入和产出的使用价值中,表现为物质财富的量的增加

工业不创造物质而只变更或组合已存在的物质财富的形态,商业也不创造任何物质财富

好比说,棉花,这是土地产出的。

而棉布呢你只是把棉花搓成了布。棉花已经存在了,你只是改变了棉花的形态,你这能叫创造财富了吗明显不是嘛,你搓棉花压根没有创造任何财富嘛这就是大顺这边实学派,和法国重农学派的根本分歧,土地价值还是劳动价值。

所以,由此推出什么

由此可推出,关税毫无意义,因为工业不创造财富,只是把物质财富的形态改变了。财富都是从土地里创造的。

那既然工业不创造财富,要关税干啥

没意义嘛。

还凭空增加了国民的成本,比如说,地主要花更多的工资雇人,因为这份工资里包含了棉布的关税,等等。

这是一个完整的逻辑链条。

大顺对这套学说,当然喜欢了,而且喜欢的不得了。

但是,重农学派要是再折腾一次改革,再弄出来一波面粉战争,那大顺这一套东西可就彻底臭市了。

还是那句话: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一切已死的先辈们的传统,像梦魇一样纠缠着活人的头脑

大顺自己在内部都搞出来个内外分治。

加上大顺这两千年来已死的先辈英灵们的经验,大顺太清楚了,真搞成“囤货居奇”、“商人完全自由操控物价”、“土地完全自由买卖”、“手工业普遍失业”,会有啥后果。

到时候,别说大顺想在欧洲树一个“重农主义”、“自由贸易”、“自然秩序”的样板了。

只怕,彻底反过来了。

法国这边,要给欧洲树立一个“工业替代”、“民族资本”、“保护主义”、“国民产业”的样板了。

真搞到那一步,只怕会搞成多米诺骨牌,产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整个欧洲急转保护主义和科尔贝尔主义,大顺就他妈欲哭无泪了技术已经到门槛了,各国真要是搞保护主义和本国工业替代主义,一通猛追很容易,大顺就要彻底失去大西洋市场,缩回好望角以东了。

按照大顺的经验,开国之兵,都特别能打。搞军事投送,大顺这边也真投送不起,再说就算能投送三五万人,去和一群开国之兵打,那不是去送菜

而且,如今大顺内部也出问题了,印度那边也是乱成一团。

这节骨眼上,要是欧洲再出了事,那大顺王朝真的出大麻烦。

大顺战略收缩不容易,你往回收,那些在欧洲贸易中绑定的这些人,咋办。

这可涉及到数百万人,难道要放开内地市场,允许先发地区货物免税、资本无管制,进入内地那要是敢这么干,乐子可就大了。

所以,刘钰当初下的这个套,是个死局,缩都没法往回缩,只能逼着大顺张牙舞爪。

是以,这才需要抬着刘钰的棺材,搞死人外交,大造声势,从大西洋这边回国安葬通过华丽的仪式,唤醒整个欧洲的记忆,那个传说中用重农主义和自然秩序的帝国,是如此富庶和强大,你们也该用啊。转型当然阵痛,当然会出现面粉战争、饥荒什么的,疼过去,就好了,你们可不应因噎废食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