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馆内。
“什么”
继国岩胜微微歪了歪脑袋。
他身上的紫色蛇纹和服沾染了些许血迹,无比疑惑的看着尚泉奈。
心中无法理解尚泉奈所说的话语。
六百年
睡觉
继国岩胜抱着双臂,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虽然他依然面无表情,但他的眼神中已经透露出了海量的疑惑。
这句话里藏着的信息量似乎有一些太过庞大了。
尚泉奈和甘露寺樱饼并列而站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医师馆门口。
在继国岩胜因为无法理解而愣神的片刻,尚泉奈伸出胳膊点了点自己的手臂:
“训练是在那座山的山顶,记得跟上。”
他伸手指向顺着医师馆前方的狭雾山。
“顾及到你是新人,就没必要在半刻钟之内赶到了,能够在一刻钟之内赶到就可以了。”
“对了,记得叫上你旁边躺着的那个家伙。”尚泉奈指了指已经苏醒,正试着自己坐起身的忍者。
“就这样,山顶见。”
说完,他果断的朝继国岩胜挥了挥手。
没有给继国岩胜任何的反应和说话时间。
唰
“等”
拉着甘露寺樱饼,在继国岩胜有些惊愕的目光中,两人化作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继国岩胜的身后,
咯吱木门被推开的挤压声响起。
暗红色羽织的继国缘一从宇多房间内推开门,他探头看了眼自己发愣的兄长,没有多说话。
安安静静的重新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
拉开窗。
咔哒。
他轻松的从窗户翻了出去,没有经过继国岩胜的面前。
啪嗒。
安稳落地,继国缘一一甩马尾,回头。
宇多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孩子,笑着对着继国缘一竖起大拇指。
这是经过宇多的推导,而得出的让兄弟二人可以和睦相处的最终答案。
那就是不相处。
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这个看起来离谱的解决方式,却得到了宇多和继国缘一一致的认可。
而医师馆原地。
“奇怪的家伙。”
看着两人消失在原地,继国岩胜有些疑惑的收回伸出的手臂。
他皱着眉头,重新坐了回去,他微垂着脑袋,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600年
这人是在调侃我吗
先前先是宇多,再是我妻善存的各种“嘲讽”,让继国岩胜现在变得有些精神敏感。
继国岩胜微微皱着眉头,他用手抵住下巴,开始用自己多年经营家族的缜密思维推导起来。
在常人的思考里, 一觉睡六百年怎样想都是不可能的。
在思索了一会后, 继国岩胜果断的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不, 不应该。
看刚才那人对其他人分析战况,发号施令的模样,他在鬼杀队内的地位不会低。
连那个“主公大人”也会找他商讨事情, 可见一斑。
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应该和我在家族中类似。
不会轻易的开这样低级的玩笑, 甚至一般会不苟言笑。
如果说, 实在不能告知, 也应该会说的隐晦,或者直接拒绝。
所以, 这句话应该是有其他的意思的,并不是字面上的那样。
那他的真正的意思究竟是
脑海中,刚才所有自己说过的话和尚泉奈的神态动作不断重复。
哒, 哒。
手指轻轻的在木座椅上敲打着, 继国岩胜用另一只手撑着脑袋, 放空大脑的思考着。
他似乎推测到了些许棱角。
那个家伙脸上的瘢痕和缘一的一模一样。
自己的问题则是怎样可以拥有那样的瘢痕。
缘一, 怎样拥有
所以,他真正的意思是
啪
“”继国岩胜猛地站起身子, 他一脸惊愕的抬起头。
“嗬”继国岩胜被自己的推测猛地噎了一下,他不敢置信的微微张开嘴巴,精神有些恍惚。
怎么可能
他双目逐渐失神, 踉跄的坐了回去,双臂无力的搭在膝盖上, 身体瘫软的躺了下去。
他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回放着缘一的样貌, 以及对方杀鬼时宛若神明的剑术。
600年么
真的吗
但回忆中自己与弟弟之间的那到不可逾越的鸿沟,似乎在确定着这一点。
即使他努力练习, 在生死之间拼搏,成为族长,也扛不住缘一那天降的一刀。
“原来是这样啊。”继国岩胜垂着脑袋,他的眼神愈发确定。
“是在提醒我啊。”
他的眼睛盯着地板,沉默了好一会。
缘一的样子不断重复出现在脑海和想象中,那副每次都以绝对优势压制,却面无表情,不知所谓的样貌。
真令人火大。
六百年练习剑术的时间么
真是令人绝望的时长。
“但是。”他抬起头,目光无比的坚定,一如他当初决定抛弃家族追随缘一时的目光一般:
“我不是会那么轻易放弃的人。”
不论是家族当年的困难,还是在战场上一度全军覆没的艰难场面,他都挺了过来。
不过是,再挺过来一次而已。
即使人的一生最长只有不到百年。
继国岩胜刚才还活跃的内心突然沉寂了下来。
人生只有不到百年
他阴沉着脸,拿起了一旁新人专用,隐队员提供的日轮刀,推开医师馆的门。
缓缓踏上了前往狭雾山的道路。
“主人大人。”
躺在原地的忍者,在发现自己的主人已经走出医师馆后,他连忙一咬牙。
“嗬啊”艰难的挺起了身子。
呲拉
随意撕扯着旁边的布条,包裹住自己已经止血了的伤口后,忍者跟着继国岩胜跑了出去。
慈一郎靠在一旁的门框上,他目睹了这一切。
“奇怪的人。”
在慈一郎看来,刚才自己做出一系列动作的继国岩胜,无疑于是一个很奇怪的家伙。
转过身,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是,鬼杀队里又哪有一个正常的人呢
再正常的人,当他们选择加入鬼杀队的时候, 他们就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他身后,幽暗的房间里, 一头黑发的我妻玉子正静静的坐在床上。